樂隊這時才猛地反應過來,重新奏起了音樂。
舒緩的樂聲漸漸響起,希爾的身體卻僵硬地像塊石頭。
似是感覺到了希爾的緊張,艾爾威低頭說道:“放輕松,朕可不想摟着一塊石頭跳舞。”
“那陛下還是換人吧,小女的舞跳得不好,恐怕會攪了陛下的雅興。”希爾委婉道。
“可是朕......”艾爾威露出一個惡劣的笑容,“就喜歡被攪興。也喜歡看到你想拒絕又拒絕不了的為難的樣子。”
變态。
希爾狠狠地在心裡咒罵道。果然不管年齡是5歲還是13歲,都是一個性格惡劣的人。這點倒是沒變。
就在艾爾威得意洋洋地欣賞希爾一臉敢怒不敢言的樣子,突然腳尖遭到了一陣碾壓。
低頭一看,是希爾的鞋踩到了他的鞋上。
不疼,但莫名讓人覺得不爽。
“哎呀,抱歉,陛下,小女不是故意的。小女的舞是真的跳得不怎樣。”
說話間又是一腳踩了上去。
“哎呀,陛下,真是不好意思。又踩到您了。”
......
一曲下來,艾爾威已經不記得被踩了多少下。神情早已從得意洋洋變成面無表情。
出了一口氣,希爾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今天之後,她大概會成為風波的中心,不知道會有多少流言蜚語向她襲來。
希爾現在隻想早點離開這裡。
可她越是急切,艾爾威越不放人。
隻見剛剛還面無表情的艾爾威露出一個比剛才還惡劣的笑容。
希爾直覺不好,可惜腰被人箍得緊緊的,怎麼掙都掙不開,衆目睽睽之下,她又不敢動作太大。以免招來更多的目光。
隻能眼睜睜地看着艾爾威對立典拉德公爵說道:“公爵不是建議朕考慮未來的皇後人選嗎?朕如今對馬琳道夫伯爵的千金一見鐘情,幹脆就冊立她為皇後吧。不知公爵意下如何?”
“你......”希爾想說你瘋了嗎,這種話也是能随便說的。他怎麼樣她才不關心,反正注定是個炮灰。她擔心的是自己。依照立典拉德家對皇後這個位置勢在必得的架勢......她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攔路石能有什麼下場,不用想就知道。
強迫自己咽下到嘴邊的話,希爾快速思考着怎麼将現在的場面應付過去。
突然被人掰過腦袋,伴随着一陣陰影落下,嘴唇上貼上了另一個人的...唇。希爾瞬間瞪大了眼睛,大腦也仿佛被格式化一樣,一片空白。隻是在視線對上艾爾威挑釁的視線時,又立馬回過了神,手掌下意識地就揮了出去。
如果沒有意外,這巴掌會直接揮在艾爾威的臉上。希爾大概也會被定一個藐視皇帝,損壞皇帝貴體的罪名。
更嚴重點或許就是刺殺皇帝了。她想立典拉德公爵會很高興借着這個罪名除掉她的。
但最後不知道是遺憾多一點還是慶幸多一點,剛到半空就被艾爾威攔了下來。那靈敏的反應根本就不像外界傳言的那樣,小皇帝身體羸弱,要經常卧床休養。倒像是...練過的?
艾爾威不顧滿場賓客的嘩然,慢條斯理地離開希爾的嘴唇,一副壓抑不住沖動的陷入情網中的少年慕艾的模樣問道:“不知道馬琳道夫小姐意下如何?”
可是隻有希爾能看到那雙眼睛裡藏的揶揄,試探,惡意等等的一系列陰暗。
還未等希爾說什麼,就被立典拉德公爵嚴聲打斷了,“陛下切不可開這樣的玩笑,皇後人選要經過典禮省反複甄選篩查,必定是身世清白,溫婉賢淑的貴族千金。怎可如此兒戲。”
這位掌握了朝政大權十幾年的人,涵養是沒的說。在被小皇帝幾次三番的挑釁下還能維持理智,可見一斑。
不過立典拉德公爵是什麼樣的人對小皇帝來說一點都不重要。不如說他倒是希望能看一看這個自負的老人氣急敗壞的模樣。比起見到别人高興的模樣,當然是看到他們痛苦的樣子更讓他心情愉悅。而且,越痛苦越好......
不過今天做的已經差不多了,他并不準備繼續挑戰立典拉德公爵的神經。畢竟萬一老家夥被他氣出個好歹,誰來牽制金發小子。
雖然他并不覺得這個隻懂政治上的陰謀詭計的老家夥會是金發小子的對手。但人越多越好玩不是嗎?
于是,艾爾威隻意味深長地回了一句,“原來你也知道不能如此輕率。”便順着立典拉德公爵的話說道:“是開玩笑吧,朕沒喝酒卻感覺像是醉了。各位自便,朕先去休息了。”
漫不經心地說完,剛要邁步,又想到了身邊的希爾,笑着回頭道:“馬琳道夫小姐,有空來宮裡作客呀。”
已經被架在火架上烤,然後現在又被艾爾威加了一把火的希爾恨不得一巴掌呼過去,拍爛那張欠扁的臉。
可衆目睽睽之下,她隻能咬牙咽下這個苦水。
甚至為了不在他面前洩氣,強裝鎮定地維持着臉上的面無表情。
隻有微微顫抖的手臂洩露了她的真實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