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呃...什麼?”許是萊因哈特的聲音有些小,亦或者沉浸在突然湧上的酸澀的心緒裡沒有聽進耳中,希爾并未聽清萊因哈特說什麼。
萊因哈特定定地看了她半響,最後搖了搖頭,“沒什麼。”
“将你的膝蓋借我一會兒,我就不追究你隐瞞我什麼了。”說完,不等希爾的回答,萊因哈特就斜倚在了希爾的膝蓋上。”
希爾忍不住對這孩子氣的舉動吐槽道:“你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話雖如此說着,卻并沒避開,而是乖乖地在那裡充當人體靠枕。
猶豫了一下,希爾還是為自己解釋了幾句,“我是有一些不能對你說的話,但是人人都會有一些深埋心底不能對外人道的秘密。縱使是父母子女兄弟姐妹也會有不方便開口的時候。但是你要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隻是為了讓我身邊的人都能夠有一條可以看見的,充滿光明的未來。”
萊因哈特忍不住就笑了,“聽起來很偉大,也包括我在内嗎?”
希爾實在沒控制住表情,“不包括,誰讓你嘲笑我的。”
萊因哈特忙為自己補救道:“我并非是在嘲笑你,而是真的在誇你。”
希爾一臉我相信你才怪。
萊因哈特擡手捏了捏希爾的臉頰,佯裝抱怨道:“都是你臉上的表情太奇怪了,才逗得我發笑的。”
希爾口齒不清地說道:“你放開唔,不然,唔唔也涅你了。”
終于在希爾真的“以下犯上”之前,萊因哈特放開了希爾的臉,并目光灼灼地說道:“我會自己為自己掙一條看得見的,光明的未來。就從征服整個宇宙開始吧。”
不知道為什麼,看見這樣的萊因哈特,希爾突然有一種想哭的感覺。她一直覺得,書裡,萊因哈特的死未必沒有他自己不願繼續活下去的原因。其實在吉爾菲艾斯死去,姐姐遠離他的那天,他就已經死了。活着的不過是一具為了履行對摯友,對姐姐曾經許下的承諾的,擁有一縷執念的軀殼。當這縷執念消失的時候,名叫萊因哈特的人也就徹底從這個世界消失了。
可是現在當他仍對未來保持着期待,吉爾菲艾斯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死亡,所以他就不會輕易地放棄自己是不是?
一想到這裡,希爾就忍不住内心的翻湧,眼淚也毫無征兆地滑出了眼眶。
萊因哈特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了一跳,上一秒還說的好好的,下一秒就哭了。
他也沒說什麼過分的話吧。
實在想不明白的萊因哈特隻能皺着眉頭道:“好好的你哭什麼呀。”
希爾看他那個樣子,仿佛正為什麼國家大事苦惱一樣,又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
萊因哈特實在應付不了這種又哭又笑的場景,胡亂地給希爾擦了擦臉上的眼淚,闆着臉道:“别哭了,看起來不僅奇怪還醜。”
反應中的沖他抗議的場景沒有出現,反而被她抱住道:“萊因哈特哥哥,你一定要獲得幸福啊。”
萊因哈特接住她,好半響才輕輕地回了一個“嗯”。
希爾高興了許久,突然像反應過來什麼一樣道:“你說我醜的事,我記下了。”
萊因哈特愣了一下,随後發出了一串愉悅的笑聲,“反正被你記住的事也不止這一次了,我等你來向我報仇。”
換來的是一個高冷的“哼”,當然了希爾自認為是高冷,聽在萊因哈特耳中更像是小貓一樣的撒嬌聲。
經年之後再回想起今天,隻餘嘴角的一聲喟歎,那是既幸福而又滿足的。
這邊,梅克林格趁着假期拜訪了維斯特帕列男爵府邸。
瑪格妲蕾娜用上好的茶招待了他。經過這些年的糾葛,兩人之間并未發展出戀人的關系,更像是人們口中所說的朋友以上,戀人未滿。
兩人的相處更有點老朋友相交的味道,像茶,聞着清淡,喝進嘴裡卻是歲月積澱的濃厚。
當然了,瑪格妲蕾娜并未改變一直以來的态度,不高興時,還是會直接轟人,或者滿嘴不留情地諷刺他一番。
梅克林格偶爾會照單全收,偶爾也會将刻薄發揮到底成功地回擊一次。
顯然,今天他來的不是時候,女主人的臉拉的老長,看見他更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我最近心情不好,有話快說,沒事就趕緊走。”
“呃......”
不知道誰又惹到這位姑奶奶了。
突然梅克林格福靈心至,“你該不會是為了小姑娘的事心煩吧?我看見她出現在羅嚴克拉姆公爵身邊,作為秘書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