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嚴塔爾和米達麥亞兩人還有許多事要做,不可能一直守在希爾的病床前。況且隻是普通的同僚關系,倒也沒必要做到那樣。
不過在事情忙完之後,兩人卻是默契地一同來到了希爾休息的房間外。
知道希爾還沒醒來,兩人的眉頭幾乎是同時皺了起來。不過後面在聽到艾密爾說燒已經退了,情況已經趨于平穩,這才舒緩了面部表情。
說着讓艾密爾仔細照顧,他們明天再過來的話。便先行離開了。
不過兩人并未去休息,而是坐在一起喝了一杯。
回想這兩天的驚心動魄,米達麥亞到現在還覺得不可思議。
“沒想到我會真的被瑪林道夫小姐說服,按照她的指示行事。也幸好這麼做了,否則現在是個什麼樣的情形還真不好說。老實說,我有點為我當初的淺薄感到羞愧。雖然覺得羅嚴克拉姆公爵會任用一名年輕的女性,這名年輕的女性想必會有什麼過人之處。但心裡也沒期望她會做出諸如拯救整個帝國的大事。如今再看,她的智謀足以抵得過一個,不,幾個艦隊。若她是男性,想必成就不會在你我之下。”
羅嚴塔爾輕輕一笑,“你的評價也未免過高了吧。雖然我承認她和那些隻會攀附于男人的女人稍微有點不一樣。不過本質也還是個女人。愚蠢的女人貪圖奢華享樂,而聰明的女人謀取權利地位。這大概就是區别吧。但是很有意思不是嗎?”
看着好友說話間,眼中那跳動的躍躍欲試的火焰,米達麥亞深深蹙起了眉頭,欲言又止道:“羅嚴塔爾你......瑪林道夫小姐是羅嚴克拉姆公爵的人,你可不能做越界的事。”
“越界?”羅嚴塔爾輕輕地咀嚼這個詞,随之輕輕一笑。隻是在看向好友時,又恢複了一貫的玩世不恭。
“你想到哪裡去了,我隻是覺得她...很有意思,作為對手......”
希爾是在第二天才醒過來的,迷迷糊糊地撐着身體想要坐起來,嘴裡叫着艾密爾的名字要水。
很快一杯水就被遞到了希爾面前,希爾說了一句,“多謝”并道歉道:“讓你擔心了,抱歉......”
說完才發現艾密爾正站在不遠處既高興又擔憂地望着她,眼裡還帶着一點警惕。
希爾一怔,既然艾密爾站在那裡,那端水給她的人又是誰?
意識到這點,希爾趕緊扭頭,就發現一雙異瞳帶着一點稍顯奇異地光芒笑看着她。
“瑪林道夫小姐,你終于醒了。隻是似乎反應有些慢了。我的水杯都遞到您面前許久了,您卻還沒有接過......”
從驚訝中慢慢冷靜下來的希爾,緩緩地接過了那杯水。心中淡淡的排斥感讓她莫名對這杯水有一種反感。雖然這是一切生命的生命之源,是緩解她此刻幹涸的喉嚨灼痛的良藥。
隻是不管心中作何想法,希爾淡定地在屋内兩人的注視下喝下了那杯水。
被浸潤過的喉嚨終于讓她說話不再顯得那麼沙啞。
“多謝您,隻是閣下怎麼會在這裡?”
“這還用問嗎,當然是擔心瑪林道夫小姐。”羅亞塔爾邊說邊理所當然地将希爾手裡已經空了的水杯拿走放到了一旁的櫃子上。
希爾一愣,随即禮貌地一笑,“下官已經沒事了,不敢再耽誤閣下的時間。”換個意思就是人看過了,您可以走了。
羅嚴塔爾像沒聽到希爾的言外之意,反而悠然地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
“在下今天來其實還有其他的事情想要請教。能否單獨和瑪林道夫小姐相談?”
說着看向從他進來之後就将他當賊防的艾密爾。
艾密爾當然不願意出去,或許是金銀異瞳的關系,他總覺得羅嚴塔爾提督偶爾看過來的雙眼無端閃着詭異的光芒,整個人都散發着一股危險的氣息。
這讓他怎麼能留瑪林道夫小姐單獨和他相處。更何況瑪林道夫小姐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康複。
準備将騎士精神發揮到底,無論羅嚴塔爾提督說什麼都不會走的艾密爾卻聽到希爾說道:“艾密爾你先出去吧。”
艾密爾一驚,“可是瑪林道夫小姐......”
希爾搖搖頭,打斷道:“沒事,你先出去吧。有羅嚴塔爾提督在,想必同盟沒有比這個地方更安全的了。”
似乎被希爾的話愉悅到了,羅嚴塔爾一邊将右手放在胸前簡單地做了個紳士禮,一邊道:“能被瑪林道夫小姐這樣說,是在下的榮幸。”
見希爾都這樣說了,艾密爾隻得不情願地出去了。
羅嚴塔爾不知道是随口一說,還是有意說道:“這位叫艾密爾的小朋友是不是和伯爵小姐在一起待久了,也受到了伯爵小姐的影響,對在下很是警惕。”
“閣下玩笑了。”希爾不知道他這麼說是何意,隻能敷衍道。
羅嚴塔爾卻沒有打算繞過這個話題,“不,在下說的是實情,似乎從第一次見面......瑪林道夫小姐就對在下有一種......嗯......怎麼說呢?警醒?警惕?不管怎樣就是這種感覺吧。”
希爾微微一笑,回道:“我以為第六感什麼的隻是女孩子的專屬,沒想到羅嚴塔爾提督也相信嗎?”
羅嚴塔爾也笑,“我隻相信我看到的。”随即直截了當道:“那天當我率軍前來彙合時,最先接觸的拜耶爾藍的艦隊排的卻是警戒外敵的陣形,這是瑪林道夫小姐交代的嗎?”
希爾既沒承認也沒否認,一臉平靜道:“我軍身處同盟境内,無論怎麼警戒都不為過,羅嚴塔爾提督難道不這麼認為嗎?”
羅嚴塔爾目不轉睛地看了希爾一會兒,即便希爾沒有承認,他也已經知道了答案。若是她是不知情的,此刻臉上應該露出驚訝或是意想不到或是其他的什麼表情。可現在越是平靜越是反映出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