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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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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燙的不适在烤化着盛吟。

盛吟的腦裡變得更紊亂。

發着燒的身體牽制了她夜裡本來就薄弱不堪的精神力,讓她還是不自主地陷在了漫長的夢裡。

過往在她夢裡重演得很清晰。幀幀争先恐後湧出舊影的夢境,比清醒時更讓她覺得留戀。

那裡所有人都還在,還有她的爸爸,是鮮活的,歡笑的。

唯一黑白的是站在一旁旁觀的她。她看着過往的他們,看着過往的繼續,隻是看着都有眼眶發酸的歡喜。

隻是她停留得太久,夢太長,深切的寂靜也會來,她會難以避免地看到過往的結束。

很多尖厲的說話聲響起,影像不斷錯閃而過。醫院的走廊上,那裡人來人往,大家哭鬧得步履匆匆。

四年前的那個重症病房在盛吟的夢影裡一點也沒褪色。

手術醫生穿着藍綠色的大褂,他從手術室出來,面露難色,朝着她們搖了搖頭。

淌着紅字的白紙被送到了她顫得不停的手上,或垂首或旁觀的那些人也都站在門外,看着她睡着了的爸爸,靜躺在床闆上。

白色覆在她爸爸身上,他不會再對盛吟笑了。

她不知道應該怎麼求到她爸爸再醒過來,也怕面對她媽媽,那是濃重到令人窒礙的喘不上氣。

面前越來越黑,盛吟站在暗處,眼淚簌簌落下。

臉上淩亂淚痕泛幹帶來的涼意還交織着熱意,夢裡生出了高爐,生出了焰火,無處不在的高溫烤着她。

她感受着她的雙眸和鼻尖熱燙。氣流燒得像是刀子剜肉的疼,仿似酷刑,沒有休止,怎麼也醒不過來。

一秒,兩秒......

徹底沉沉到隻剩下一片黑暗,是現在的她被裹進了一床厚沉的棉被,體溫觸碰之間還在不斷地升溫,棉被縮水般燙锢着軟綿無力的她。

像被锢進一個呼吸不暢的懷抱裡,盛吟被锢得很緊。

垂着頭,她滾燙的側耳聽到失了律的心跳聲。鼻間熟悉的氣息,像是冷冽月色下山峽谷澗的薄霧,寒涼得她眼淚洶湧地砸了下來。

一夜的滾燙難眠。

額間臉上反複的溫涼交替。

再醒過來,盛吟隻覺得自己像是剛從深水海域裡爬起來。全身上下,每一塊骨頭都泛着讓她無力挪動的冷疲。

盛吟睜開眼,看着杏子灰的天花闆從模糊慢慢清晰。

天色很亮,聞到熟悉的暖榛果香,盛吟轉眼,看到雙眼微腫的毛奕奕。

可能是知道的突然,也就在匆忙之間。眼前的毛奕奕還穿着一身幹練的衣裙,臉上的妝容淡了卻還在。

見盛吟終于醒了,毛奕奕長舒了一口氣。她雙手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聲音還帶着心悸不安的擔憂,“阿吟,你把我吓壞了。”

“現在覺得怎麼樣,來,再喝個水。”毛奕奕摸了下杯壁的水溫,才把杯裡帶着的吸管湊到了盛吟唇畔。

盛吟這一覺,睡了整晚和今早的一個上午,還落了一身的汗。

在啟唇喝了幾口水之後,盛吟還沒說話,毛奕奕就又準備去把熱了幾遍的粥端過來。

毛奕奕吸了吸鼻子,“就是你,一直沒醒。這粥都熱了幾遍,再難喝你也隻能先喝這粥了。”

看着毛奕奕紅通通的鼻尖,盛吟擡手貼着她的臉,軟綿綿地跟她示好,“我這連米都沒有,能喝上毛小姐特意熱的粥,那簡直是十萬分的受寵若驚。”

人還沒好就開始甜言蜜語,她要對誰示個軟,誰不得馬上妥協,毛奕奕也真是對盛吟沒轍。

廚具是這本來就有的。

大米卻不是,不過也算不上特意。毛奕奕也沒想邀什麼跑幾趟的功,“我是在樓下的時候,知道你這都缺了些什麼,順手買上來的。”

不上來,怎麼知道,她這也沒缺什麼好像。

盛吟腦裡像灌了泥漿,不太清醒。

聽了毛奕奕的話,沒能多作分辨,盛吟隻是攔下了要去端粥進來的毛奕奕。

汗涔涔過後,盛吟的身上很不舒服,她掀了棉被,想先去主衛洗漱。

昨晚半夢半醒的時候,連這床棉被在發燒的催動下都變得厚沉了太多,現在一掀,也好像還好。

盥洗台前。

水流嘩嘩流着,腳步像踩在雲棉上虛浮着,盛吟手扶在盥洗台上。

整個主衛裡,隻剩下她艱難呼吸的聲音。

發高燒遠沒有困陷在舊影裡的難受,盛吟臉上的水珠成線掉落,幾掬過後,盛吟的呼吸才逐步平緩。

她擡眼看着鏡裡的自己。剛才還覺得毛奕奕的眼睛腫了,現在看着鏡子,自己其實更好不到哪裡去。

臉上濕涼的淚痕毛奕奕都幫她拭去了,但是眼睛的紅腫卻看着還是很吓人,整個人看上去糟糕透了。

垂眼還能看見白淨的毛巾整齊放在右上角,是盛吟伸手就能觸到的地方。

手旁,還有兩沓的方帕,都是疊得正正方方的一塊塊。其中一沓濕的,應該是昨晚幫盛吟敷額降溫的。

規整得有些過了頭,毛奕奕什麼時候也有強迫症了。

盛吟指尖挑起了一塊巾帕,不是她的東西。所以,這也是,毛奕奕順手買上來的?

換了一身衣服,腦裡的泥漿稍微倒出去了一些,盛吟才開門走了出去。

毛奕奕已經在餐桌那坐着等盛吟。

她面前的餐桌上,還堆了一堆的藥。

亂七八糟丢着,這才像是毛奕奕,東西的擺放和歸集毫無章法講究,那兩沓方帕就不像是她能擺疊出來的樣子。

借着毛奕奕伸過來的手緩了點力,盛吟也坐在了桌前。

“買這麼多藥幹什麼?”盛吟聲音還是有些啞着。

毛奕奕手已經摸到了她的額上,絮絮叨叨,“就你這聲音,這體溫,這麼多藥都怕鎮不住。”

再是心疼地說着氣話,毛奕奕也不敢提去醫院。

把盛好粥的小碗推到了盛吟跟前,毛奕奕又開始在那一堆藥裡面拿着等下要吃的藥。

退燒的,消炎的,清喉的,外敷或者内服的,膠囊糖衣或者顆粒沖泡的。

盛吟燒還沒退完全,得繼續吃點退燒的。

毛奕奕眯着眼,看着藥盒外面的說明備注。

看得都快眼花,再三确認沒錯之後,毛奕奕問盛吟,“膠囊好像容易吞服一點?但是這個顆粒好像也是一樣的效用,好像還是這個比較溫和點,這個吧?”

盛吟勺着粥的手頓住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容易生病。

大學時候的盛吟,身體素質其實自覺還行。

哪怕是在那個下雨天,幫沈斂止費力地撐着傘,雨打濕了盛吟半邊的衣袖,盛吟也沒生病。

當時的沈斂止無奈歎氣,幫盛吟收傘,抱着她之後,他還擔心地探了下她的額頭。

撐着傘,他又從他的宿舍樓,送盛吟回了她的宿舍樓。

在盛吟的記憶裡面,她大學時期唯一的一回發燒,是那次她和沈斂止吵架了。

也不能算是吵架,準确來說應該算是盛吟單方面的生氣。

那時盛吟在準備五四彙演的節目表演。

G大所有的院系都各自會出一個節目,盛吟和毛奕奕她們的那個節目就相當于是藝術史論系的代表節目。

她們彩排了一個多月,白天正常上着系裡的專業課,晚上就約着一起去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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