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不介意我再問些問題吧？”于雙笑的一臉無辜。

一般來說，關愛晚輩的長輩或者師長不會直言拒絕，哪怕是近幾年越來越不熟悉人情世故的大師。大師自然沒有拒絕，雖然心裡急于确定自己的猜測，目前也隻能按耐下來。

可是于雙留下來也不是為了打斷他們接下來的談話的，在大師默認的當下，緩緩問道：“關于唐三吸收魂環之後出現的八條蛛腿，大師應該知道些什麼吧？”

話音落下，對面兩人的神色各異，唐三隻是不解于雙想問的話題為什麼和自己相關，大師的臉上的和緩之色褪去變得有些僵硬：“這和你無關。”

唐三想開口緩和一下，他并不覺得于雙會對他不利，可是大師是為了自己而生氣，屬實不應該辜負他的一番維護之意。

于雙被甩臉色也沒有什麼意外，繼續道：“看來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吧？”然後不意外的，氣氛更差了。

于雙心裡歎氣，低頭看了看指甲上若隐若現的流光，明明自己也有所猜測，但是自己本該對此一無所知的。

“我本來隻是想問問是不是因為跨年限吸收魂環才會出現這種情況…”于雙無辜道。

大師聞言道：“不是。”念在對方是弗蘭德的學生并且在她幼時短暫教過一些時日，頓了頓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機遇，你不要冒險嘗試。”隻是語氣頗為生硬，不太像是勸解反而像是警告。

于雙心有戚戚的點頭，收下對方好意，“下次是不會冒險了。”

大師聞言沉默了一會，才理解對方的言下之意：“你的第三魂環？”

于雙心虛：“一株不到兩千年的連理枝。”又強調了一下，“我判斷藥材的年限很準的。”

“…連理枝的年份根本不能按它本身的年份算的。”大師噎了一下，緩緩道。

于雙快速辯解：“但是連理枝罕見，我沒認出來。”

大師擡手揉了揉額角，冷靜了一下，反應過來：“所以剛剛你問小三的蛛腿是因為你也出現類似的情況？可是我沒有聽弗蘭德提到過，想來變化不是特别明顯。”

于雙沒否認：“大師不愧是大師。”不過變化還是挺明顯的，雖然不易察覺卻沒有唐三那樣可以收放自如。

不過大師沒有順着問于雙是什麼情況，反而問道：“既然剛剛你猜到這是難得的機遇，現在你為什麼承認？”

于雙想了想，真誠贊美道：“大師是弗蘭德院長的摯友，我相信您的人品。”

看大師不為所動，于雙換了個方向解釋：“而且我之後如果用到就沒辦法遮掩，大家早晚都會知道的。”

大師沒說信也沒說不信：“但是你沒必要現在就過來問。”

于雙想了想，道：“早晚是要問的，我也是真的想知道唐三的八條蛛腿。”

大師頓了頓，道：“你和小三的情況可能不一樣。”

聽到他們談話過來确實是意外，問問題也是順水推舟，但是如果解釋太多，于雙就不确定自己會不會暴露出什麼來，比如對于主角團人品過高的信賴之類的。

于雙現在隻想快點把猜測落實，直接道：“是魂骨吧？”

大師沉默的時間更長了。反而唐三不解道：“魂骨？”

于雙想了想，概括道：“應該是一種和魂環差不多但是比魂環更珍貴的東西？”

唐三聞言多了幾分欣喜，不是因為自己獲得了珍貴的東西，而是确定自己不是因為冒險嘗試吸收年限不匹配的魂環導緻變異。雖然即使真的是變異他也不後悔當時的決定，但是他更想當一個正常人。

大師看着于雙臉色一如既往的平和，既沒有得到魂骨的沾沾自喜，也沒有對自己的戒備或者對小三的魂骨表露出貪婪，終于點頭道：“沒錯，我确實有這樣的猜測。”随後大師給兩人具體詳細的解釋了一下魂骨的存在。

不過也僅限于魂骨了，沒有提到外附魂骨的事，于雙也沒繼續問，禮貌的向兩人道别就爽快的離開了。空氣中留下一股淺淡的花香，混雜在草藥獨有的味道中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唐三見于雙離開，心情有些複雜，明明留下的借口是自己突然出現的蛛腿，可現在得到答案之後連僞裝都沒有就直接離開，給人一種用完就丢的感覺。

而且如大師所言魂骨無疑是極為珍貴的存在，她分明不是一無所知。唐三想不出她過來是為了什麼“老師，她…？”

“她剛剛是過來攤牌的吧。”大師想了想道。魂骨的存在罕見，千年份的魂獸産出魂骨的可能性更低，所以很少有人會想到這個。但是如果存在相似的際遇，就很容易猜到了。

看到唐三不可置信的神情，大師補充道：“不過她應該也不是很确定，但如果隻是确認的話不必來找我們。原因大概是，因為她知道我們得知她有魂骨後，也會知道她知道你的魂骨的存在了。”

“她有些戒備，但是好像挺信任你的。”這才是大師不解的地方。

唐三想了想，戒備在于對方過來直接交換把柄，信任同樣源自于此，不解道：“她好像…怕我懷疑她？”就像是怕自己在知道她了解一些秘密後事後清算一樣…不認為他會相信她，卻信任他不會出賣她？想到這裡，唐三有些郁悶，明明她連自己最不可告人的秘密都知道。

大師道：“你們不過才認識幾天，她這麼做也無可厚非，互相都有把柄才更安全。”

“……”唐三沉默，所以她在他表明身份後才承認同是異界之人，又在猜到他的魂骨存在時索性攤牌。他還以為他們已經是另一種意義上的親密夥伴了。

大師有些奇怪的看了眼自己仿佛受到打擊的徒弟，重新說起之前的話題：“不過我剛剛沒說的是，魂骨中還有一類特殊存在——外附魂骨。”

“外附魂骨？”

“外附魂骨是一種神奇的存在。是除了六大類魂骨之外的特殊存在。而且吸收外附魂骨的條件，首先就是要吸收這個魂骨掉落魂獸的魂環才行。……”

……

師徒兩人說完之後前往食堂，雖然人不多但是在各種食物的香氣中顯得有幾分熱鬧。

兩人各自選了今天早餐，大師打量了一番食堂，頗有幾分感歎：“沒想到弗蘭德在你們身上也願意多花費些，我來的時候猜測的最差情況是饅頭配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