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飕飕的風呼呼地刮着,光秃秃的樹木顯得落寞而蕭條,萬物灰撲撲一片,沒有一點活氣。
直到坐上車,溫思晚也沒有說一句話。
陳言林不知道溫思晚怎麼了,明明昨晚見面還好好的,自己也為擅自吻他道了歉,不知道哪裡又得罪了溫思晚。
陳言林想,他應該控制好自己,不該為了一己私欲強迫别人,即使溫思晚喜歡他,他也應該尊重溫思晚的意見。
溫思晚把剛剛陳言林脫下的外套還給他,說:“不用了”,沒有再看陳言林一眼,好像不想和陳言林有什麼瓜葛的樣子。
車載香薰散發出陳言林喜歡的味道,可他卻更加煩躁。
溫思晚不想見他了嗎?怎麼偏偏這個時候?
陳言林看着溫思晚精緻小巧的臉,目光清澈,唇型飽滿,眼裡是顯而易見的不高興。
陳言林接過外套,搭在手臂上,頓了頓,問他:“想吃什麼?”
溫思晚不知道陳言林是不是永遠都要保持風度,散夥飯而已,吃什麼不都一樣嗎。
溫思晚瞥了他一眼,發現陳言林很真誠地看着自己,好像很在意自己的意見,到嘴邊的壞話拐了個彎,說:“聚客來吧。”
上次說過的,以後要一起再來吃。
溫思晚沒有忘,但他懷疑陳言林已經忘了。
陳言林“嗯”了一聲,伸出手,想碰一下溫思晚,但怕溫思晚不高興,又收回去。
溫思晚覺得氛圍怪怪的,過了會兒,才意識到小張今天竟然沒說一句話。
溫思晚很怕陳言林下一句就要說分手,轉移話題道:“小張最近不忙?”
說出口才意識到自己說了句廢話,小張的工作基本不就是接送陳言林嗎。
小張因為前車之鑒,不敢多說話,不過溫思晚問的是工作問題,應該沒有關系,“嘿嘿,最近不是陳哥在學校沒啥事嗎,不過馬上就忙了……”
溫思晚問:“為什麼?”
陳言林這時突然開口:“一會兒告訴你。”
溫思晚沉默了,覺得陳言林未免太絕情,一會分手了,怎麼還會告訴自己這個呢?
無非就是不想自己打聽他太多事情。
不想說,他還不想知道呢!
溫思晚憤憤地瞪了陳言林一眼。
到了聚客來,溫思晚和陳言林下車,在服務員的引領下,走向角落裡的包廂。
溫思晚化悲憤為動力,狠狠點了幾個菜。
服務員走後,包廂裡陷入沉默。
陳言林看着溫思晚,溫思晚的睫毛纖長又濃密,眼黑大于眼白,眼睛清澈透亮,很吸引人。陳言林之前一直認為自己喜歡女生,此刻卻不得不懷疑起來,因為溫思晚雖然長得漂亮,卻實實在在是個男的。
陳言林從前沒喜歡過男人,準确的說,是沒有喜歡過人。
但他不得不承認,他喜歡和溫思晚在一起。
不管做什麼,和溫思晚在一起就讓他感到放松。
所以一想到溫思晚可能不再想見到自己,他皺了皺眉,忍不住說:“你讨厭我了嗎?”
溫思晚覺得不可思議,陳言林想分手就算了,就連分手原因也要推到自己身上?
溫思晚沉默幾秒,反問他:“你覺得呢?”
陳言林頓了頓,強調:“不要讨厭我。”
溫思晚不理解他為什麼鋪墊這麼久,讨不讨厭的,和分手有什麼關系。
而且自己的想法又不是陳言林能決定的。
溫思晚想,自己才不會聽陳言林的。
如果陳言林要分手,那自己就要讨厭他。
這時,服務員開始上菜,包廂裡熱鬧起來,陳言林想說什麼,但礙于人多,沒有說話。
溫思晚已經餓了,決定好好吃一頓,分手了也不能不吃飯。
看着溫思晚一口又一口地塞飯,臉頰鼓鼓的,陳言林覺得溫思晚像是自己養的小動物,因此産生一種使命感,覺得要好好照顧他。
于是陳言林站起來,走過去,坐到溫思晚旁邊的位置,給溫思晚夾菜。
看着碗裡堆的小山一樣的食物,溫思晚睜大眼睛,看着旁邊的人:“你做什麼?”
陳言林很自然地說:“你不是喜歡吃嗎?”
溫思晚懷疑這是分手前的體貼,但是有這種說法嗎?誰分手了給前任夾菜?
溫思晚吃飽了,頭有些暈,想着陳言林怎麼還不說重點,忍不住催他:“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陳言林沉默幾秒,像是深思熟慮後,問:“你可以先不要喜歡别人嗎?”
“啊?”溫思晚不理解:“分手還不能喜歡别人了?你以為遊戲啊,還有冷卻時間。”
陳言林皺了皺眉,問:“什麼時候分手了?”
溫思晚偷偷翻了個白眼:“你找我出來,不是要分手嗎?”
陳言林不理解他的腦回路,不過還是解釋:“我找你出來是想說,明天我要去拍戲了,劇組突然通知,要提前進組。”
“就這?”溫思晚不可置信,看着陳言林,“那你至于非要見面說嗎?”
陳言林坐直了些,轉過身看溫思晚,表情很認真:“要去劇組幾個月……我怕你忘了我。”
陳言林頓了頓,有些猶豫:“我不能很确切地說,我有多喜歡你……我也不太明白什麼是喜歡,本來我想慢慢搞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