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若憐食指和大拇指暗暗磨搓下,輕微的麻意傳來:“有。”
“哦?”女子踱步到花若憐身邊,牽起她身側的手,盯着食指上的紅痕,露出笑容來:“被咬了都還能安然無恙,真是讓人意外啊……”
女子又向前邁了一步,身體微微前傾,在花若憐耳側說道:“你能聞到我身上的氣味,對吧?小娃娃,我們以後還會再見的……”
說完,女子便轉身回到了水中:“想取什麼便去吧,記得快些離開,莫要被小白吃掉。”
兩人看着女子的身體緩緩沒入水裡,花若憐趕忙跑到石壁那挖下四株翠蝴蝶,穩妥的裝入布袋,才松一口氣。
“師姐,我們走吧。”
蘇念兮看了眼花若憐,又望了下溫泉,才“嗯”了一聲。兩人原路返回,這一路都沒再有什麼交談。
戒律堂大廳中,兩側分别站着一排弟子,中央跪着一名弟子,墨染看着跪在地上的孫遠,忍不住歎息: 孫遠練武資質天賦很高,隻是平日裡的為人行事作風,十分欠妥。若遲恬暮真的不幸……隻怕是要廢了他的武功,可惜了這麼個練武的人才……
“大師兄!”
從外面跌跌撞撞的跑進來一人,“啪”的一聲,摔跪在地上。來人是帶着遲恬暮先行回來的陸瑤,陸瑤将遲恬暮安放在房間後,顧不上梳洗整理妝容,便朝這戒律堂趕來。
“陸瑤求大師兄為遲師姐做主!”
墨染認得這個女弟子,他上前扶起陸瑤坐到椅子上:“師妹,可有尋到人?”
“大師姐将遲師姐從斷崖那救了回來,如今已送回房間。但……遲師姐身中劇毒,大師姐和小師妹去崖底尋解藥了……”
“什麼!她們去斷崖下面了!”
墨染神色嚴肅:“那裡危險重重,怎麼能下崖底!”
“誰去斷崖下面了?”
墨染感覺身側飄過一陣醇厚的酒香,再轉身時,椅子上多了個抱着酒壇子的老者。墨染上前,面色恭敬,衆人随着墨染行禮,齊聲喊道:“師傅。”
“嗯,行了行了。我剛才聽說有人去斷崖了?”
墨染面露難色,猶豫地說道:“是兩位師妹去崖底尋解藥去了……”
“兩位師妹?”竹聖人仰頭喝了一大口酒,随手用衣袖蹭了蹭嘴角,盯着墨染問道:“你可别告訴我是念夕帶着你的小師妹去的!”
“是……是她們去的……”
“砰!”竹聖人将酒壇重重放在桌上:“混賬,你就是這麼照顧你兩位師妹的!”
“師傅……”
墨染見竹聖人滿眼怒意,仿若又看到了上次師傅責罰自己的場景,心中隐隐不安起來:“師傅,徒兒也不知道她們會去那裡啊……”
竹聖人瞪了墨染一眼,望向坐在椅子上的陸瑤:“你來說說,究竟發生了何事!”
陸瑤見很少露面的師傅都出現了,激動的跪在地上,将事情的來龍去脈闡述出來。包括今日是怎麼救回的遲恬暮,未曾遺漏任何細節。
竹聖人聽陸瑤說完,冷眼望向地上跪的人:“我怎不知這青山派還有這樣的一個徒弟!”
墨染輕聲說道:“師傅,您忘了?孫遠是您那次親自從山下挑選回來的那個徒弟。”
“是嗎?你确定嗎?”竹聖人愀然不樂:“我怎麼不記得有這麼個人?”
“師傅,請您相信我!”跪在地上的人終于說話了:“我從未傷害遲師妹,今日所發生之事純屬意外!”
竹聖人不自覺的又拿起酒壇子,剛要仰頭喝酒,突然想到一個人。“砰”放下酒壇,厲聲說道:“你怎麼能讓你小師妹去那麼危險的地方!”
墨染一臉茫然:“……”師傅怎麼突然又提及此事?
“當真是純屬意外嗎!”蘇念夕微冷的聲音響起。
衆人紛紛向外望去,蘇念夕緩緩走進來,行至竹聖人面前停住:“師傅,憐兒安然無恙,現已去為遲師妹解毒。”
“好好好,我去看看她。”竹聖人終于有了笑模樣,拎起酒壇:“這件事情你們二人解決吧,記得調查清楚。我青山派絕不留奸詐歹毒之輩!”
“是,徒兒謹記。”
待竹聖人走後,蘇念夕平靜的目光掃向跪在廳中央的人:“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人在做,天在看,傷人性命又豈有不追究之理?孫遠,你可有話說?”
孫遠不敢與那眼神對視。頭一歪,試圖掩蓋自己的慌張。雖然是成功避開視線,可聲音中的顫抖還是出賣了他。
“呵,孫遠聽不懂大師姐說的話。我承認昨日是曾出言傷遲恬暮,但我又沒有讓她去跳崖尋短見。如今,她落得這般田地,屬實與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