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哭甚麼哭?住口,不許哭了!”
“嗚嗚……”
“你想逃跑,孤訓斥兩句,還有理了?”
“嗚……”葉攸甯垂淚哽咽,反駁道:“攸甯未曾想過逃跑,若真是心生逃跑之意,又如何會被拽傷了手臂呢?”
的确,葉攸甯當時便察覺到了不對勁兒,虎贲軍大營如此森嚴,一個舊部就能混進來,這說起來實在太簡單了,若真是如此,喻隐舟這個暴君早就被刺殺了無數次,哪裡還能活到今日?
除非是喻隐舟早有謀劃,故意放舊部進來。
喻隐舟見到葉攸甯白皙腕間一圈紅色的勒痕,似覺得他說的也有些道理,轉頭呵斥醫士道:“如何上藥的,毛手毛腳弄疼了太子,便砍了你的腦袋。”
“小臣該死!!”醫士連忙跪在地上叩頭:“小臣罪該萬死,都是小臣的錯!”
營帳中劍拔弩張的氣氛,突然變得詭異起來,喻隐舟揮手道:“将刺客押解起來。”
“是!”師彥應聲。
虎贲軍撤出葉攸甯的營帳,喻隐舟陰沉着一張臉面,本想再警告一番葉攸甯,讓他安分守己,不要想着逃跑。
但話到口頭,對上葉攸甯泫然欲滴,還未完全收起來的晶瑩淚水,喻隐舟最後撂下一句狠話:“早點歇息。”
罷了轉身離開。
葉攸甯蹭了蹭哭得發熱的眼目,将淚水收住,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第二日一大早,經過昨夜那一番折騰,營地中的戒備十足森嚴,後半夜唯獨葉攸甯睡得踏踏實實,其他人壓根兒便沒有睡好,尤其是喻隐舟。
喻隐舟早早起身,冷聲吩咐道:“将太子請到牢營之中。”
宋子嬰急匆匆趕到葉攸甯的營帳,葉攸甯還未晨起,縮在被子裡,将頭枕抱在懷中,睡得很是香甜。
“太子!”宋子嬰雖不想擾了葉攸甯清夢,但事态緊急,不得不喚醒葉攸甯。
“唔……?”葉攸甯睜開眼目,看到是宋子嬰,又躺了回去,道:“何事?天剛擦亮,讓孤再歇息一會子……”
宋子嬰着急的道:“太子,大事不好,君上請太子移步牢營。”
“牢營?”葉攸甯終于再次睜開了眼目。
宋子嬰道:“昨夜太子的舊部被關押在牢營之中,今日君上一大早便去了牢營,還要請太子過去,指不定又是……又是因着舊部行刺一事,要揪住太子的短處!”
昨夜喻隐舟因為葉攸甯突然哭泣,沒有發揮好,還有許多更加過分,更加狠戾的言辭,未能威脅出口,于是今日便打算繼續敲打葉攸甯。
宋子嬰急切的道:“太子,君上這次是當真……當真動怒了,惹怒了君上,絕不會有好果子吃的,即使……即使是太子您,若不然……”
宋子嬰一咬牙,道:“太子,你還是趕緊逃罷!”
“逃?”葉攸甯道:“如何逃跑?”
宋子嬰道:“小臣今日負責出門采買,小臣甘願冒險,将太子帶出營地。”
葉攸甯卻搖頭道:“不可。”
“為何?”宋子嬰焦急的道:“太子,再不走,落入君上手中,恐怕會比死還難堪!”
葉攸甯執意道:“還是不可,你若帶孤出去,那你當如何是好?”
宋子嬰一愣,沒想到葉攸甯執意不肯,原是為了自己着想?
葉攸甯又道:“再者,你看看孤這副柔弱的身子骨,便是混出去,也跑不掉多遠便要氣喘,不需多時,仍舊會被喻侯捉回來,這一來一回,豈不是白白折騰?”
“那可如何是好?”宋子嬰已然沒了法子。
葉攸甯并不着急,靈動的眼眸輕輕轉動,沒頭沒尾的道:“君上可用朝食了?”
宋子嬰更是愣住了,讷讷的回答:“還、還未。”
葉攸甯一笑,道:“有法子了,先不去牢營,孤要去一趟膳房。”
“甚麼?”宋子嬰大吃一驚,簡直哭笑不得,葉攸甯雖貴為太子,但如今不過是“階下囚”,喻隐舟想要見他,葉攸甯竟然不立刻動身也就罷了,還要半路開個小差兒。
“太子……”宋子嬰追在他後面,道:“太子去膳房做甚麼?”
葉攸甯自然的道:“當然是理膳,不然去膳房還能做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