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君上!!”
政卿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回來,慌張的沖進營帳。
宋公子源陰測測的道:“可是查到了喻隐舟和太子的端倪?”
政卿擦着冷汗,道:“君上……那、那喻侯與太子,是真的恩愛有加!”
“甚麼?”宋公子源斷喝道:“不可能,那個喻隐舟,一向不近情色,還有那個太子,為了寒生要死要活,不惜私奔成為天下笑柄,他們二人,絕無可能!”
“可……”政卿道:“臣方才明明聽到,喻侯與太子正在……”
“正在甚麼?”宋公子源催促。
政卿似乎覺得有辱斯文,一咬牙才道:“正在鴛鴦洗水!太子對喻侯十足依戀,而那個喻侯,也不見平日的陰冷,竟心甘情願的伏侍太子啊!”
嘭!!
宋公子源狠狠拍了一下案幾,冷嗤道:“這個喻隐舟!孤絕不會讓他做成會盟盟主,這個天下,孤也有份!”
葉攸甯和喻隐舟“鴛鴦戲水”了一會子,沐浴罷了,擦幹身子,穿上雪白的内袍,便準備安寝了。
喻隐舟指着軟榻,道:“這面是孤的,這面是太子的,以頭枕為戒,誰也不可越界分毫。”
葉攸甯點點頭,沒有任何異議,一人一半,很公平。
于是喻隐舟吹滅了燭火,二人躺下來就寝。
喻隐舟乃是周天子的義弟,今年二十又七,比葉攸甯整整大了十歲,但喻國的掖庭中,别說夫人了,連一個妾夫人也無有。
喻隐舟向來不在情愛之上浪費心思,自然不會與人同床共枕。
此時此刻,喻隐舟身邊躺着一個人,雖是個身子病弱,毫無攻擊性的人,還是令喻隐舟有些失眠。
他閉起眼目,開始在心中默背喻國律法,終于生出了一絲絲的困意,準備安寝之時……
嘭!
頭枕被葉攸甯碰到了榻下,軟榻并不高,但頭枕是硬的,發出一聲悶響,瞬間将喻隐舟的睡意驚得消散。
葉攸甯并沒有醒來,或許是一路奔波,令他的身子有些吃不消,葉攸甯睡意很沉,沒有了頭枕這條分界線,一個翻身,竟靠進了喻隐舟懷中。
喻隐舟剛要大發雷霆,心竅卻猛地一震,他清晰的聽到了葉攸甯的心跳聲,那麼脆弱,那麼平和,好似催眠的樂曲,莫名讓喻隐舟平靜下來,莫名讓喻隐舟想要仔細聽一聽。
喻隐舟僵硬着動作,沒有将葉攸甯推開,夜色深沉,營帳裡隻有葉攸甯綿長的吐息聲,聽着聽着,喻隐舟也有些困倦,二人竟是如此相擁的睡了過去。
“唔……”葉攸甯還沉浸在睡夢之中,隻覺得頭枕變軟了,仿佛真皮沙發一般,舒适又貼合,忍不住手指收攏,輕輕抓了抓自己的頭枕。
“嗬……”
葉攸甯聽到了一聲悶哼,帶着一絲絲沙啞與隐忍。
他迷茫的睜開雙眼,一瞬間便對上了喻隐舟陰鸷的目光。
喻隐舟滿臉不悅,沙啞的道:“把你的手,從孤的胸上移開。”
葉攸甯恍然,眨眨眼,原來并非是頭枕,怪不得如此綿軟,又有捏頭,手感果然不錯。
葉攸甯道:“君上怎麼越界了?”
“呵呵!”喻隐舟冷笑一聲,道:“孤?越界?你自己個兒看看,頭枕在哪?”
葉攸甯順着喻隐舟的指向一看,頭枕掉在了地上,看喻隐舟這種臉色,這頭枕八成是自己踢下去的。
葉攸甯平靜的道:“頭枕掉了,那攸甯也不算越界。”
喻隐舟:“……”
喻隐舟黑着臉,嫌棄的将葉攸甯從自己懷中推開。
便在此時,師彥的嗓音從營帳外面傳來,道:“君上,宋公來了,馬上要到營帳。”
喻隐舟立刻眯起眼目,昨日自己給了宋公難堪,推遲了接風宴,宋公這一大早上過來,必然是來找子不痛快的。
喻隐舟似乎想到了甚麼,一把扣住葉攸甯纖細的手腕,将葉攸甯拽了回來。
“君上?”葉攸甯有些子奇怪,方才分明是喻隐舟把自己推開的。
喻隐舟沒有說話,快速将軟榻的帷幔扯下來,遮住整張寝榻,然後摟住葉攸甯的肩膀,将人一把抱在懷中。
與此同時,寺人的嗓音傳來:“宋公!宋公,請您稍待一會子,小臣這就去通傳。”
宋公子源的聲音道:“通傳甚麼?聽說太子害了病,身為人臣,孤是一刻也等不得,必須立刻見到太子!”
嘭!
帳簾子被強行打了起來,宋公子源帶着政卿,還有幾個醫士竟不顧阻攔沖了進來。
宋公子源一進來,便看到了昨夜還未來得及撤走的浴桶,寝榻拉着帷幔,但透過薄紗一般的帷幔,不難看出榻上纏綿着兩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