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彥看到宋公子源走進營帳,宋公是來給太子探病的,他一個喻國的師氏,按照道理,沒有辦法阻攔宋公,畢竟宋公可是一等公爵。
師彥咬了咬牙,當即轉頭便走,往喻國的幕府大帳而去——通風報信。
“君上!君上!”師彥匆忙入内。
喻隐舟平穩的坐在席上,正在處理緊急的公文,瞥了一眼師彥,淡淡的道:“毛毛躁躁的,成何體統?”
師彥則是道:“君上,大事不好了,那個宋公……”
“哼,”喻隐舟還是四平八穩,道:“宋公?又耍甚麼幺蛾子?怎麼,他挑唆孤斬殺姚國臣工不成功,還打算如何挑撥離間?”
“不是不是!”師彥使勁擺手,剛要開口,便被喻隐舟打斷了話頭。
“不是孤念叨你,”喻隐舟道:“你這毛毛躁躁的秉性,是該改一改了,我喻國的師氏,怎麼樣也要給天下之人,起個表率才是。”
師彥撓了撓後腦勺,差點子忘了自己是來幹甚麼的,道:“可、可是君上,宋公他去了太子養病的營帳。”
嘭!
喻隐舟立刻将文書丢在案幾上,眯眼道:“何時?”
師彥道:“就剛才……”
喻隐舟長身而起,動作迅捷,師彥隻看到一團黑色的朝袍閃過,喻隐舟已然離開了營帳,道:“怎麼不早說。”
師彥:“……”本想早說的。
喻隐舟大步來到葉攸甯養傷的營帳,不需要旁的寺人打起帳簾子,自己便去親自打起帳簾子,大步入内。
營帳中的光景十足詭異,宋公子源與葉攸甯站得很近很近,二人貼在一起,宋公子源的手,摟着葉攸甯的腰肢,葉攸甯靠在宋公的懷中,纖細的手掌撐在他的胸口上,隻要葉攸甯一擡頭,或許都能親到宋公的下巴。
喻隐舟的火氣瞬間暴漲起來,這個宋子源,方才挑撥孤屠殺姚國臣子不成功,如今跑到葉攸甯跟前來,決計沒有好事兒,說不定想要背着自己,拉攏太子。
喻隐舟冷笑一聲,道:“宋公,怎麼來孤的喻國營帳,也不提前知會一聲,孤好恭迎宋公的大駕。”
宋公子源萬沒想到,喻隐舟會如此快折返回來,畢竟喻隐舟才離開此地不久。
他的眼眸一動,故意沒有放開葉攸甯,反而将人摟得更緊,并沒有立刻回答,先是溫聲對葉攸甯道:“沒有摔到太子罷?”
宋公子源根本不需要葉攸甯的回答,這才對喻隐舟道:“喻侯真真兒是客套了,孤來探看太子的病情,為何要向喻侯提前知會呢?便算是知會,亦合該向太子請示。”
喻隐舟眯起一雙鷹目,眼中閃爍着陰鸷的光芒,走過來一把扣住宋公子源搭在葉攸甯腰肢上的手臂,咬住後槽牙,幽幽的道:“宋公真真兒是貴人多忘事,難道忘了,孤與太子,可是愛侶的幹系。”
他說着,手掌發力,死死抓住宋公子源的手臂。
宋公也是習武之人,二人都是身材高大之輩,一看便是練家子,私底下較量起來。
葉攸甯很快發現,宋公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掌,微微顫抖起來,緊跟着宋公的吐息也開始紊亂,額角竟然冒出汗珠。
啪!
喻隐舟的唇角劃卡一道冷酷的微笑,表情輕而易舉,稍微僵持之後,将宋公子源礙眼的手掌甩開。
宋公子源沒有說話,但後退了兩步這才站穩。
喻隐舟立刻上前,反而親密的樓住了葉攸甯的腰肢,他這才看清楚,葉攸甯隻着白色的内袍,因着身材單薄羸弱,内袍松松垮垮的,按照宋公子源的身量,二人方才貼得那麼近,宋公隻需要一低頭,便能将葉攸甯從衣領看到趾尖兒,簡直一覽無餘。
喻隐舟的臉色瞬間更差,滿臉寫滿了陰郁二字,沙啞的道:“宋公若是探看完了,便請回罷。”
宋公子源被震開,臉色也相當難看,道:“喻侯哪裡的話,咱們雖然是國君,但亦是大周的臣子,也便是太子的臣子,如何能不擔心太子的身子?聽說太子病倒,孤這心裡頭,擔心的一刻也不得安甯,如何能這麼快便離開?”
宋子嬰還在營帳之内,就在屏風後面,倘或宋公子源不走,宋子嬰的危險便沒有解除。
葉攸甯眼眸一動,唇角挑起一抹薄薄的微笑,道:“是啊,宋公是來探病的,方才……還說要給孤擦身呢。”
擦……身……
葉攸甯穿得已然如此單薄,宋公子源竟然還要給葉攸甯擦身,那豈不是要扒掉衣衫,看得清清楚楚。
轟隆!
喻隐舟的腦海中仿佛炸了鍋,一股說不出來的怒火沖天而起,直沖天靈蓋,氣得喻隐舟手掌骨節嘎巴作響。
喻隐舟并不知曉自己這股怒火是為了甚麼,轉念一想,是了,宋公這分明是來挖牆腳的,想把太子拉攏到他宋國的陣營,孤能不生氣?能不動怒?
葉攸甯道:“水都冷了,還如何擦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