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也同樣叫他想起回家後要面對的場景,頓時心累的感情更甚。看着霍叢扉還在那裡試圖給自己找補,梁望君忽然福至心靈。
“不過你說得很對,我确實應該注意一下影響。”
霍叢扉疑惑地擡頭看他。
……
梁望君給祁洺留了鑰匙。祁洺離開得早,回來的時間也早。知道這個時間梁望君必定還沒到家,他将鑰匙放好了,慢慢地在公寓裡走過一圈。
略微染了一些茶漬的茶杯,木餐桌上碗底燙出的痕迹,書櫃上抽出來倒扣着一本本書。種種細節透出鮮明的生氣來,忠實地反映了它們主人的一天。
祁洺看着它們,眼神很溫和,帶着一點近乎難過的眷戀。
然後他折回廚房,洗掉了昨晚梁望君碰都沒碰的那個碗。今天他沒再想着做飯——他不想讓梁望君再餓肚子。如果梁望君真的不想見他,他可以把地方讓出來,讓梁望君好好的吃一頓飯。
——有時間的,他還有時間。祁洺默默地告訴自己。應該還來得及,應該還不算太晚。
最難捱的那些時間已經過去了,他實在是個幸運的人。他有耐心。他有時間。
深吸一口氣,祁洺将洗好的碗擺回到櫥櫃上去。距離梁望君回來還有幾個小時,他在預演之後的對話和話題——他不怎麼會說話,所以要把所有的句子都排練一遍。
手機響起得很突然。祁洺皺着眉去看來電人,等看清那個名字之後,手指難以控制地有點抖。
深吸一口氣,他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地毫無起伏,心髒卻跳得令他難受:“……喂。”
梁望君說話的語速很快,要傳達的信息卻清晰又直白——為了這周的海選做準備,這幾天他或許不會回家了。
祁洺站在那裡,蹙着眉,無法厘清這兩件事情之間的邏輯關系。梁望君的聲音滿是歉意,末了補償一般地說,有需要用錢的地方,随時告訴他。短信聲應景地響起來,是梁望君給他打了錢。
“你……”祁洺還想再多說些什麼,一個熟悉的人聲從旁插進來,離得話筒很近。
“我去開車,你記得把外套帶上。”
梁望君的聲音拉遠了一些:“你幫我拿過去得了,我手上還提着東西呢。”
……然後便是挂斷後的嘟嘟聲。
祁洺慢慢把握着手機的手放下來。
霍叢扉。
霍叢扉。
總是這個人,不論是過去還是現在,他們之間的所有交集,仿佛都是為了讓另一個人不幸。
祁洺閉了閉眼睛,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然而他之前反複對自己的安撫和保證,在忽然間都顯得像是個虛弱的笑話。
他按住自己微微有些抖的手腕。
……
三天後的周五,新團海選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