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闱場院四角銅鈴響起,考官高聲說道:“考生停筆,繼續動筆以作弊處理!”
考生紛紛停筆,等考官封名收卷,才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楚留君起身,活動活動筋骨,背起行囊走出考院。
院門口已經站了許多人,有家人有小厮學童。
楚幼見到出來的楚留君,舉着胳膊不停的蹦跶,“哥!這裡這裡!”
楚留君看見活潑的妹妹,快步走了過去。
“君兒,考的如何?”楚母拉住楚留君的胳膊,幫他取下行囊。
“感覺不錯。”楚留君将行囊遞給一旁的小厮。
楚幼拉着楚母的胳膊,撒嬌的左右來回搖晃,“好啦,哥哥都累了,咱們先回家,讓哥哥好好休息休息,等放榜了不就知道了。”
“你這丫頭。”楚母無奈的點點她的額頭。“先上馬車吧。”
幾人往考院外的馬車走去。
“家裡已經備好湯藥與熱水,回家洗洗,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楚留君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并無大礙,隻是有些費神。”
等入了殿試,張貼皇榜,便可以名正言順的求娶她了吧。
溫知行連軸轉了幾日,難得休沐,她躺在搖椅上,搖椅上下搖動,耳旁微風浮動,将竹葉吹的嘩嘩作響。
春日暖陽将她曬的懶散,她拿起石桌上的折扇,甩手抖開,蓋在自己臉上,扇尾的流蘇微微晃動。
“行!”隻聞其聲不見其人,溫成峰穿過院門,便見溫知行悠哉悠哉的躺在搖椅上,臉上的折扇是褚堯也還未登基前所贈。
“恭迎爹爹監考回家。”溫知行一動不動閉着眼,懶散的說道。
“行兒,爹爹有件事想與你商量。”
溫知行取下折扇,擡頭疑惑的看向溫成峰。
“爹爹,想問你,今年科舉,才子衆多,你可有看上之人?”
溫知行立馬倒下,将折扇蓋在臉上,“沒有。”
溫成峰也不惱她的無禮,寵溺的問道:“那你看楚家兒郎如何?”
“誰?楚留君?”
“對啊對啊,如何,留君說不定能名列三甲。”溫成峰對楚留君十分喜愛,有種惺惺相惜之感,連帶着稱呼都不一般。
“爹,你不會想将我許給他吧?”溫知行揭開折扇,蹙眉看着樂呵呵好似在誇楚留君多少多少厲害般的溫成峰。
“這些年爹閱人無數,隻有留君一人才行德能與你爹爹我有一較之力。”
“我對他無男女之情,爹您是不是最近太閑了?明日我同陛下說說讓陛下給您安排點事做?”溫知行誠懇的說道,她沒想到真讓阿離說中了。
“你這小丫頭,越來越無法無天了。”溫成峰氣的吹胡子瞪眼,自己好不容易才從科考這繁雜的事中脫身出來,難道又要像上次一樣要派去巡視各州縣。
“那你對誰有?自從你為官,與各家世家小姐交往都少了,每天點卯上朝天天面對一堆老頭子,休沐又隻待在家中,有好的郎兒都不知道。”
溫成峰為自己添了杯涼茶,一口飲下,語氣愈發落寞,“五年之約将至,到時你兄長解甲歸家,與陛下成親,那時你若還未尋得如意郎君,讓爹爹如何面對你九泉之下的娘親。”
這時溫知行已坐起身取下折扇,神色動容,她喉嚨像是被扼住一般。
她突然發現,在朝堂上叱咤風雲的爹爹突然老了許多,兩鬓頭發灰白。
“爹……”溫知行張了張嘴,心中有股沖動,跟父親說實話的沖動。
溫成峰看着眼睛紅紅的女兒,起身走到她的身旁,寬厚的大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行兒,若實在無心意的郎君那便不嫁了。”
“爹,你未開口應允楚公子吧?”溫知行猛然擡頭看向溫成峰。
“還未,這不爹爹剛把批閱好的考卷交給陛下就回來問你了嘛。若是有其他你歡喜的話爹可以去尋陛下給你賜婚。”
溫知行聽到自家爹爹還未與楚留君捅破那張窗戶紙,懸着的心咽了下去,淺淺吐出口氣。
不過幾日楚府大門被身穿紅衣的小厮敲開了大門。
“喜報喜報!”小厮高興的說道。
楚夫人攜着楚幼走到院中,看到報喜小厮,樂的合不住嘴。
小厮見到來人,抱拳賀喜,“恭喜夫人,夫人大喜,公子高中狀元!宮裡的人已騎馬走來,一會便到!”
“福伯賞。”楚夫人笑的說道。
福伯給了賞錢,小厮又說了幾句吉祥話才離開。
“福伯,去喚少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