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約約聽到外面聲音的盛邛捧着茶不知做何感想,他隻能懷疑這個掌櫃的大概不是很聰明。
“宋鹚,你坐。”盛邛閑着無聊,突然想聽點八卦,朝宋鹚問道,“你以前是不是在江湖上為所欲為,啊不是,行俠仗義啊?”
盛邛這麼問,單純是因為今天遇到的那群半吊子水平的江湖人士。
他以前隻把心思放在了修仙和吃飯這兩件事上,都沒怎麼了解過别的事情,不免好奇。
宋鹚緊握着手裡的寒劍,臉色如一汪死水般,他的眼裡快速閃過一點溫柔的情緒,又很快消失,隻剩下冷漠。
“你不想回答也沒關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事。”盛邛也不是一定要知道。就像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這件事,他也不想讓其他人知道。
“這劍,染過很多血,好人壞人的,都有。”宋鹚冷冷地解釋道。
不過純粹的好人和壞人,或許根本就不存在。
找錯了話題的盛邛摸了摸額頭,幹巴巴地說道,“劍生來就是要染血的,立場不同罷了。”
寒劍是殺人的利器,可那柔軟的劍穗,是殘存的溫柔。
盛邛倒了杯茶給宋鹚,“那個,多喝熱茶。”熱茶暖身,人就不會一直冷冰冰的了。另外,熱茶不要錢。
宋鹚看着熱騰騰的茶,他的過去就如同茶上的霧氣,沒有形狀又虛無缥缈,他的現在和以後或許可以變成杯中的茶葉,慢慢地在水裡遊蕩,自由又有依托。
“大人,菜來了。”掌櫃敲門後才進來。
一下子有好幾個夥計跟着進了包廂,每人手裡都端着一盤菜。
盛邛詫異地看着掌櫃,青菜和小蔥拌豆腐兩道菜怎麼弄也不可能變成這麼多盤菜吧?
強買強賣?有過類似遭遇的盛邛眼神無意識地銳利了起來。
這個世界很多人都會的專業技能——磕頭求饒,又來了。看着掌櫃這麼惶恐的模樣,盛邛嚴重懷疑是因為自己“督公”的身份。“自己”這個太監,以前到底幹過什麼狠毒的事情,他們都這麼怕他?
“布菜吧。”盛邛深知講人話根本不可能讓掌櫃站起來。
“是,多謝大人。”掌櫃滿臉慶幸地讓夥計們把菜擺在桌上。
盛邛看着一桌子鮑魚海參之類的硬菜以及上面點綴的一丢丢的青菜葉兒,陷入沉思。
“你确定我點了這些?”盛邛聲音平緩得像一條直線。
掌櫃哆嗦着雙手,指着一道菜解釋道,“您點的小蔥拌豆腐,小蔥用的是特産的香蔥,豆腐用的是水晶豆腐。您要是不滿意,老奴再命人重做。”
盛邛震驚得用手扶住了額頭,“這些菜,得多少錢?”
“五……百兩?”掌櫃不确定地反問道。
差不多的套路,連要價都一樣,盛邛不禁要懷疑京都所有酒樓都是黑店。
“我沒有帶錢,你打算怎麼辦?”盛邛跟個無賴似的問道。
“沒有帶錢?”臉上布滿愁容的掌櫃恍然大悟道,“老奴明白您的意思了,五百兩不夠,應該是要一千兩的。”
一千兩?
盛邛還沒反應過來,掌櫃就快速拿來了一千兩銀票放在盛邛面前。
在掌櫃的期盼下,盛邛一臉懵地收下了銀票,還白蹭了一頓飯。
或許,這家酒樓人傻錢多吧。
總之,大家都很滿意這個結果。
“掌櫃的,掌櫃的,有個客人非要一字包廂。”一個夥計突然走了進來,焦急地說道。
“你沒和他們說這個一字包廂有人了嗎?”掌櫃恢複了沉穩的樣子,絲毫沒有剛才和盛邛說話時的忐忑。
夥計瞄了眼盛邛所在的方向,“我說了,可他們非說他們主人身份尊貴,隻有最貴的包廂才勉強能用。”
“他們的主人是誰?”掌櫃賠笑着看了眼盛邛,繼續朝夥計問道。
“是……晟王殿下。”夥計磕磕巴巴地回答,顯得很害怕。
“二皇子?他不會知道什麼了吧?應該不會,大人也不常來酒樓。”掌櫃自言自語道。
“大人,望您先讓老奴去處理一下這件事。”掌櫃眼裡似乎在思索着什麼。
“晟王,說的就是二皇子?”盛邛聽見了掌櫃的前半句話,思索了一番後,道,“我吃得也差不多了,二皇子想要這個包廂,你就給他吧。他可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