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李浔陽誤食了被二皇子下了藥的酒,也不知道會鬧成什麼樣,二皇子有的煩了,估計暫時不會想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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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大家吃得差不多了,皇帝派張自泰宣讀了對二皇子李時曜的賞賜。
金銀珠寶之類的都不算什麼,最重要的是皇帝把一塊極為富饒的封地賜給了二皇子。
李時曜很早就有“晟王”的封号,卻是有名無實。就因為他的母妃已去世,他隻得了封号卻沒有封地。現在不一樣了,他不僅手握兵權,還有了封地。在一撮人看來,太子的風頭也比不上他了。
皇帝的态度決定了很多東西,因此百官看太子的眼神都變了。
太子面上卻看不出任何表情,十分沉得住氣。
“啟禀皇上,微臣已查明水患之事。”剛從江南趕回來的林慕突然非常煞風景地說道。
“此事之後再提,今日大家盡興。”皇帝擺擺手,示意林慕坐下。
“不會看眼色”的林慕安靜地入座,正好坐在了盛邛的邊上。主要是除了盛邛身旁的位子,其他地方都坐滿了人。
誰讓盛邛總是“陰沉”着一張臉,讓人不敢靠近。盛邛也算是皇帝跟前的寵臣,如果他們貿然靠近惹怒了他,也不劃算。
“盛大人,”林慕趁着盛邛身邊除了他沒有别人的時候,突然開口,“您還記得太子殿下說他派人去江南赈災的事情嗎?”
“林都尉不是已經查明了克扣赈災之物這事了嗎?何故多此一問?”盛邛說着倒掉了酒杯裡的酒。
“我查出了幕後之人,但還牽連了另一個人。”林慕為難地看向盛邛。
林慕從來不是一個徇私舞弊之人,但他查出的所謂真相讓他不禁懷疑,有些事情或許隻是有人想給他看到什麼樣的,他看到的就是什麼樣的。
林慕去江南查案的經過實在太順利了,順利到他不信邪地探查了很多個不同的點,查出來的結果卻都是一樣的。按流程來說,這就是最後的真相。
他隻是一個都尉,如果事情背後有個權勢很大的人在操控,他也無能為力。
介于林慕一直盯着自己看,盛邛意識到了他話裡的意思,壓低聲音道,“你是說那個被牽連之人是我?”
“我知道您不是那樣的人,但是……”林慕沒有繼續說下去,卻間接肯定了盛邛的話。
“難道我還給那個幕後之人提供便利了?還是說我和他分贓了?”盛邛覺得這些完全沒有道理,畢竟宋鹚都告訴他了,他名下的産業包括上次的醉山樓,幾乎數都數不清。他用得着冒險昧下那麼一點赈災款嗎?
林慕搖了搖頭,接着又點了點頭,“赈災的銀兩和食物走的是水運,可快到江南的時候,船上的赈災之物卻不翼而飛了。原本運送這些東西應該用官府的船,但當時時間緊迫,加上那種私船行得更快,便用了私船。我調查到私船時,發現正是盛大人名下的産業。”
名下産業多,難道怪盛邛嗎?不過這事确實麻煩了,如果盛邛無法解釋為什麼那些東西在他的船上消失了,盛邛必将受到牽連。
“那你說的幕後之人是?”盛邛猶豫地問道,他并不确定林慕是否願意告訴他。
林慕默默地看了眼遠處。
“是二皇子,你确定嗎?”盛邛疑惑地皺了皺眉,這聽起來有些荒誕。畢竟當時二皇子在外征戰,除非他腦子長泡了,否則為什麼要特意派人吞下一筆他可能都不知道的赈災款。
當然,如果真是二皇子也不是沒道理,畢竟李時曜看着就像腦子有泡的。
“那些銀兩最後在一個宅子裡找到了一半,宅子的主人是二皇子的心腹。”林慕察覺到一些目光逐漸飄到了他們身上,故而言簡意赅地解釋道。
盛邛也感覺到有幾個人在看他,他面無表情地掃向四周,那些目光不得已地移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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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盛邛和林慕說話的時候,太子和二皇子被皇帝叫到跟前,兩人表面上并沒有真的撕破臉,故而相處起來還算和諧。
“林慕回來雖掃了吾的興,卻也讓吾想起太子治理水患同樣有功。望吾兒時刻記着身上的重任。”皇帝認真地說道。
“兒臣謹記。”太子施施然地行了禮。
皇帝開顔,道,“既如此,吾也該獎賞太子,不如就把國庫的唯一一隻野山參王賜給你吧。”
“父皇,兒臣隻是盡本分。這野山參王乃神藥,還是送與二皇弟為好。二皇弟保家衛國,兒臣做的不及皇弟絲毫。戰場上刀劍無眼,這野山參王給皇弟最合适。”太子極為謙讓地說道。
“好,吾知道太子一向對弟弟們很好。野山參王就如你所說賜給時曜。吾會派人送些别的賞賜給太子的。”皇帝自然是願意看到兄友弟恭的畫面的。
“如此,便多謝皇兄割愛了。”李時曜勾起嘴角,笑道。
總感覺這裡有熱鬧看的盛邛豎起耳朵,試圖聽點八卦。“野山參王”,不會是他順走的那個吧?
其他的話盛邛沒有聽清,他坐在座位上,瞄了瞄太子,又瞄了瞄二皇子。也不知道是哪個可憐蛋,得到了他的大蘿蔔。
盛邛面色如常地坐着,反正野山參王自己變成了蘿蔔的,隻要沒人查出來,就跟盛邛沒有任何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