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沨孑自然順手拉過推車，沈簇回身，往薯片的架子走。

架子上各種包裝讓人看得眼亂，但是沈簇精準地拿出幾袋。

“你喜歡吃這些？”秦沨孑推着推車，低頭往裡面看。

“宋子意喜歡吃。”沈簇還在來回掃視。

秦沨孑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仔細尋找的沈簇。

在沈簇第四次拿着小餅幹回頭時，又發現推車裡又多了一堆糖。

“這些是什麼？”沈簇看着一臉無辜的秦沨孑。

“糖。”秦沨孑晃了晃推車。

“拿這麼多幹什麼？”

“不多。”

啧。

沈簇拿出兩顆看了看。

“芥末巧克力。”

“怪味軟糖。”

“蒜香草莓。”

“你喜歡？”沈簇禮貌性詢問。

秦沨孑搖了搖頭。

沈簇剛要将糖一個個放回去，就聽起秦沨孑又開口“沒吃過。”

秦沨孑沒什麼表情。

但沈簇看到他嘴角向下，連頭發絲都往下耷拉。

“每樣最多留兩個。”

“好”

*

到時間，四個人在碰了頭。

宋子意一眼就看到推車裡自己喜歡吃的那兩樣東西，拍了拍自己旁邊的推車“放心，組織上不會忘記忠心耿耿的小沈同志。”

“拿了不少你喜歡吃的。”

天空轉眼就拉下黑黢黢的臉，兩個結賬的通道空着，沈簇和秦沨孑就去了旁邊的通道。

沈簇一樣樣将東西拿出來放在台上讓收銀員掃描，餘光瞥到後面又來了人默默加快了速度。

馬上就要把東西結完，一個小風車被放進了車裡。

沈簇側頭看了看秦沨孑，把風車放上了收銀台。

又一個小車被放進車裡。

沈簇頓了一下，還是拿過小車又放上了收銀台。

結果下一秒，一個超大棒棒糖被放進了車裡。

沈簇忍無可忍“放回去。”

秦沨孑裝作沒聽到。

“拿了多少糖了。”沈簇指了指一遍的大袋子。

秦沨孑沒說話，隻是伸手将大棒棒糖插了回去，随後又順手，拿了個大奇趣蛋。

沈簇看耽誤後面的人結賬，趕緊拿過奇趣蛋放在收銀台給人家掃描。

看秦沨孑還在躍躍欲試的手，沈簇開口“隻能拿三樣，你都拿完了。”

“哦。”秦沨孑點了點頭，眉眼帶着笑意眼神往沈簇身上飄。

在他們後面結賬的小女孩，看了看手裡的東西，把風車插了回去。

“媽媽，我不要風車了，換一個奇趣蛋行不行？”

媽媽笑得彎了眼，連忙說行。

*

沈簇沒想到他拎袋子的功夫，秦沨孑就把賬結完了。

而後在商場門口，秦沨孑又接過了大袋子。

“明天七點操場集合，咱們倒時候再拎着去？”

*

沈簇到家下車後已經八點多。

秦沨孑走在他旁邊，塑料帶随着動作和風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

壞掉的路燈終于被物業修好，暖色的燈光拉長了兩人的影子。

一路走到門口，沈簇拿出鑰匙，秦沨孑也拿出了鑰匙。

“晚安。”秦沨孑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嗯。”沈簇打開門，關門時不經意在門縫中看了眼秦沨孑。

關上門後仔細聽，還能聽到秦沨孑開門的聲音。

沈簇回過神，看着黑漆漆的客廳，沙發上照舊放着抱枕。

沒開燈，脫了鞋摸着黑回到卧室換了衣服。

走到廁所門口才開了燈，開始洗漱。

洗完臉，沈簇擦幹臉關了燈往卧室走。

腳提到了桌子，沈簇變了下路線。

又在走出兩步後退了回來。

摸索着拉開桌子抽屜，拿出了裡面放着的信封。

關了卧室的門，沈簇坐到床上，打開了床頭櫃上的小台燈。

暖色的光亮打在粉紅色的信封上，沈簇動了動手，掀開了火漆。

粉紅色的信紙映入眼簾，邊緣時黑色連續的愛心花紋。

看順眼的話還是挺好看的。

沈簇靠在雙頭上，借着台燈的光看信紙上的字。

【親愛的沈簇，展信舒顔。】

【不知道前一封情書你看了嗎？沒看也沒有關系，那封寫的不好。我寫下這封信，也是負荊請罪。】

【我調查了你，我雇下的人調查到你正在參與一項信息素抑制劑的實驗研發。我去了解了。】

【我想，你做的選擇一定有你的道理。但我還是會擔心，腺體注射的時候你一定很疼，你以前總是在課堂上睡覺，其實不是貪睡，是因為副作用。】

【我去找了給你診治的醫生，他是個很好的醫生，即便我用秦家的身份給他壓力他也沒有洩露你的信息。于是，我将那天跟蹤你知道的，誘導分化的事情告訴了他。】

【這樣下，醫生告訴了我你的情況。比起欣喜，我更擔憂。我知道你選擇注射抑制劑一定有你的理由，但我的出現讓你兩年的時間前功盡棄。我也深知，你不會因為信息素而被束縛。即便遍體鱗傷你也會選擇你的那條路。】

【于是我問了醫生，找到了最好的辦法。隻要我抽取一部分信息素制成抑制劑，就可以穩定你的腺體情況，也不會捆綁你。】

【但此過程卻需要很多時間。我等不了那麼久，隻好連續請了很多天假去醫院。希望你不要因為我的不告而别而生氣。】

【不知道你是否會用這份抑制劑，不用也沒關系，它能成為你後備的一份選擇就好。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選擇抑制劑阻止自己的分化，但我想，不管你是alpha還是omega還是beta，你都是你，我還是一樣的喜歡這樣的你。】

【你打架的樣子很帥氣耀眼，每一個眼神都桀骜着闖入我的心髒，為此，我向人咨詢過，Alpha之間結婚後要交多少罰款。】

【這一次字數超出了我的預期，休息的時間到了，很快抑制劑就可以制作完成，我就可以見到你了，希望你能夠開心。】

【喜歡你的秦沨孑】

沈簇手指摩挲着幹涸的字迹，嘴角平平。

心裡泛起的，不是甜味。

不知滋味。

信紙被放到枕下，和上一封淡紫色交疊。

沈簇閉着眼，久久無法入睡。

*

淩晨兩點，是人睡眠最深時。

陽台的風聲刮過，一個人影背着夜色悄無生息落進房間裡。

那人熟悉着避開客廳的沙發桌子，握着卧室的把手，幾乎無聲地擰開了門。

床上，沈簇正熟睡，那人走進，漆黑的身影被台燈照亮，面容顯現。

正是秦沨孑。

秦沨孑眼神粘稠，瞳孔間似要與夜色融合。

他伸出手，觸碰易碎品般擦過沈簇的臉龐，看着沈簇的睫毛因動作而輕輕顫動。

手指撚上發絲，秦沨孑低下頭，在擡起的手指中嗅着沈簇的味道。

餘光看到書桌上，打開的信封。秦沨孑勾起笑，眼神更加專注地描摹沈簇的眉眼。

随後低下頭，距離慢又急地減少。

鼻尖即将相觸，秦沨孑又停下。

就這樣定住，看着沈簇，眼神裡是急切的等待，又轉眼消失。

明明侵略着，卻露出祈求的悲傷。

他知道。

不能驚動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