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衣沒忍住,伸手在他額角輕彈了一下。
“且不說他真心假意,你這個在我身邊的親傳弟子,也沒見得每日揮刀三百下。”
裴知歲一副被他彈得疼了的模樣,往他的方向靠了靠,為自己辯解:“我對師尊的心意天地可證,日月可鑒,哪裡需要那些東西來證明。”
見楚寒衣沒有反應,他又伸手扯了扯楚寒衣的衣袖:“師尊不信我。”
楚寒衣隻好應道:“怎麼會,我自然信你。”
得了他的答案,裴知歲才滿意地笑了笑,活像隻得了甜頭的小狐狸。
說笑間,一行人已經來到了劍冢的範圍。
眼前群山綿延不絕,光是站在山腳下,便能感受到極其強勁的、針對劍修的威壓。銳利的劍氣呼嘯,環繞在群山周遭,仿佛一道堅不可摧的護盾,守護着山中一柄又一柄的靈劍。
從這裡開始,便是劍冢了。
想要進入劍冢獲得靈劍,這道劍氣彙聚而成的屏障便是第一道關卡。若是連這一道屏障都無法通過,就意味着實力不足以得到這山中任何一把靈劍的認可,最好趕快打道回府。
裴知歲是刀修,劍冢裡散發出來的威壓對他沒有用,穿越這道屏障于他而言也是輕而易舉。
他剛想掐訣撐起一道屏障,忽然看見了身旁持劍而立的楚寒衣。
裴知歲想了想,湊到他身邊問道:“師尊,這劍冢的威壓對你有影響嗎?”
楚寒衣看着手中微微躁動的折月劍,低聲道:“劍冢的威壓于我并沒有影響。”
他頓了頓,修長的指節摩挲着折月劍,語氣有幾分不确定:“隻是折月劍似乎有些……有些興奮。”
裴知歲:“我記得折月劍也是出自刀劍谷,那這劍冢豈不是他老家?回到老家有些興奮也是情理之中吧。”
楚寒衣卻沒有附和他的話:“希望是我多心了。”
随後,他擡手掐訣撐起一道結界。身旁的裴知歲随着他的動作靠近了幾分,整個人都快要貼上楚寒衣的手臂。
楚寒衣偏頭看向他,眼神疑惑。
裴知歲理直氣壯地偷懶:“總歸我不是劍修,對這劍冢也沒興趣。省點靈力,也好去鍛刀峽拿一把好刀給師尊交差。”
有理有據,楚寒衣沒法反駁,隻好順着他。
二人在楚寒衣的結界之下毫無阻礙地進入了劍冢,等待着其餘弟子。
第一個進來的是齊雲霁。
劍冢的威壓對他的影響似乎不如其他人那般嚴重。雖然在剛剛靠近劍冢時,會有些難以适應這銳利的劍氣,但随着時間的推移,齊雲霁也找到了應對之法,減輕了這股威壓對于自己的影響。
他踏入屏障以内,收劍入鞘,長長地喘了一口氣:“這劍冢果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進來的。”
“這是自然,”楚寒衣道:“這劍氣屏障不過是踏入劍冢的第一步,越深入劍冢,劍修所遭受的威壓與限制便會越大。”
裴知歲在一旁看弟子破陣看了許久,早已無聊透頂,他晃了晃腰間佩刀的刀穗,有意無意道:“師尊,你猜這四人中,能進來幾個?”
楚寒衣沒有立馬回答,似乎是在思考這個問題。
他沉默了一會,開口道:“兩個。”
裴知歲笑了笑:“嗯,我也猜兩個。師尊果然和我心有靈犀。”
果然,如二人所言一般,一盞茶後,唯有兩個弟子突破了屏障。
裴知歲忽然湊到楚寒衣耳邊悄聲道:“師尊,方才和我搭話的弟子沒進來。看來你與他之間果然沒有緣分。”
一邊說,他一邊伸手指了指那弟子,好像生怕楚寒衣沒看到。
楚寒衣:“……”
楚寒衣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