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離噙着淚,抱上常瀞的腰,放任自己同他氣息糾纏。直到他被吻地喘不過氣來,方才回神。
他想起常瀞腰間的傷口,手慌忙抵上常瀞胸膛,避開常瀞還欲吻過來的唇。
常瀞初次體味親吻的美好,哪肯輕易餍足,扶在郁離臉頰的手微微用力,低頭又要親。
“好了!”郁離這次終于推開他,“讓我看看你的腰,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常瀞不由自主摸上唇角,仍在回味:“沒有不舒服,我此刻好到不能再好了。”
郁離見他還一幅飄飄然的樣子,紅着臉氣急敗壞:“咱們能不能先不說這個!你腰上的抓傷哪來的,不是魔屍王吧。”
常瀞恍然大悟,終于明白了讓郁離一反常态,主動送上門來的原因。他暗自歡喜這魔屍王還算是幹了件好事:“喔,咳,那個啊,我們打到沙漠裡來的時候,魔屍王召喚出一隻大沙蜥,或許是他養的寵物吧,我腰上的傷就是它撓的。”
郁離愣住:“沙,沙……蜥?”
常瀞一臉驕傲:“是啊,不過我很快就把它殺死了,就在離這裡不遠的地方。你要去看嗎?真得特别大一隻呢!”
郁離蹭一下站起來,重新戴上面具,取出傷藥狠狠朝常瀞擲過去,随後彎腰收起為常瀞擋住大部分傷害,已經變得破破爛爛的傀:“看什麼看!沙蜥有什麼好看的!沒事就起來!走了!”
手忙腳亂接住傷藥,常瀞裝出一副起身仍舊困難的模樣,嘴裡“哎呦哎呦”叫着,間或瞄一眼郁離留給他吭哧吭哧向前走的背影。果不其然,郁離聽見他喊疼後,又寒着臉折回來,為他處理傷口。
回浦黎城的路上,郁離隻顧走在前面,看都不看常瀞一眼。
常瀞終于從喜悅中回過味來,開始有些忐忑了,他捅捅郁離的肩膀:“你怎麼不理我呀,你不會是不想認了,不想負責吧。”
郁離不語。
“你不講理,這怎麼能怪我呢,我也沒說我被魔屍王撓了,是你自己誤解的。”常瀞聲音變弱。
郁離怒視。
“是我錯了,都是我的錯,你别不理我呀。”常瀞瑟縮。
郁離抿嘴:“我也不是生氣,我就是……太害怕了。”
“我保證,再也不讓你擔心了。”常瀞最會順杆往上爬,讨好般地沖郁離笑,“那,那咱們這關系算是定下來了吧。”
郁離瞥他一眼。
常瀞笑嘻嘻:“那你能不能也别戴着這面具了,我都很久沒見過你的臉了,讓我好好看一看。”
“不可。”郁離下意識拒絕後,看見常瀞迅速耷拉下來的眉眼,明知他多半是裝的,還是補了一句,“我先前不是告訴過你,巷主不能随便摘掉面具。不過,等回客棧,沒人的時候,我可以摘下來。”
常瀞歡快地點頭應下。
浦黎城裡的情況已然穩定,街上陸續有人出來收拾殘局。一盆盆清水澆上被血染紅的路面,在清掃間,鮮紅漸漸淡去,可那些受傷的人卻再也無法回來了。
虞家客棧很幸運地處在混亂之外,沒有受到襲擊,隻是客棧裡的人受了些驚吓,不過現下已經平複,慢慢恢複了往日的經營狀态。
郁離先去了冉愉的房間。冉愉靠在床上,身上的傷被床前守着的兩個師弟包紮的漂漂亮亮。廉方和秦子誼眼巴巴望着冉愉,就像兩個跟老母雞娘親走丢,曆經風吹雨打,又重新尋回雞窩的可憐雞崽。
“行了,我沒事,你們也回去歇歇吧。”冉愉的聲音還是有些虛弱,他聽見敲門聲,見來人是郁離和常瀞,露出一個微笑,“是你們啊,我都聽兩個師弟說了,這次多謝了。”
“沒事,好好養傷。”
“嗯。”冉愉溫和一笑,朝廉方揚了揚下巴。
廉方慢吞吞轉過身,面向郁離和常瀞,深深鞠了一躬:“對不起,我為我之前的出言不遜道歉。”
就是一個比較狂的小孩兒而已,還勉強能算是他的師弟。常瀞心情極好,擺擺手,大度地原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