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後面幾個孩子中有幾個管她叫姐姐的,不然真的是沒面兒。
饒是如此,臉皮上還是浮起幾分尴尬。
可惜此處沒有地縫可鑽,她左右張望一番後,手扶住院門,佯作無事發生的樣子打發他們:“你們玩去吧。”
說完,就要将門合攏。
哪成想一隻手按住了門,擋住了她的動作。
姜迎花低頭,對上一雙透着十二萬分渴望的眼睛。
“迎花姨,這個叫什麼名字?”
小孩的手裡舉着僅剩下一點點的麻花,因為剛從嘴裡摳出來,上面還沾帶着唾液。
而這個小孩就是鐵杆。
剛剛他道謝後,就迫不及待地把剩下的麻花塞進了嘴裡。
平時有好吃的他也是一把塞進嘴,但也就瞧着急不可耐,實際上他是很有分寸的,第一口吃的急一些,後面的要慢慢品嘗,甚至藏起來慢慢吃。
其中又有明确的分類,不經放的肉呀,再不舍也隻能快快吃掉,糕點之類的屬于經放的,他才舍不得一下吃掉呢!
不過今天顯然是失算了。
“咔滋咔滋咔滋——”
這東西鹹鹹脆脆香香的,越吃越上頭,不知不覺全部都塞進了嘴裡,還是他一直以來的習慣在千鈞一發之際提醒到了他——吃完就沒有了!
鐵杆連忙把還沒嚼碎的從嘴裡吐出來,可惜,吃太快,已經隻剩下半個指節那麼長一點。
這麼點兒哪兒夠吃啊,鐵杆急了,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問到這吃的叫什麼名字,下次纏着家裡給他買。
“這個叫麻花。”怕他不懂,姜迎花把自己仔細想過的介紹詞說了出來,“你看它這個樣子是不是跟麻繩有點像?可看上去又比麻繩好看點?所以取名叫麻花。”
鐵杆有點迷糊,麻繩他知道,可這個‘麻花’,不僅沒見過,名字也是第一回聽說呢。
不過問題不大,知道名字了就好。
“謝謝迎花姨!”大聲道謝後,鐵杆毫不猶豫地轉身。
他舉着手裡剩下的那點,一溜煙跑進了自家院子。
這些孩子中屬鐵杆是孩子王,其他小孩吃完也都有些意猶未盡,可鐵杆隻問了這個東西叫麻花,他們也不知道還應該問些什麼。
于是一群孩子分做兩波,要麼跟着鐵杆進了朱家,要麼眼瞅着天色快到飯點了,跟同伴道别回了家。
待他們散開了,姜迎花繼續關門的動作。
回了竈屋,她按照先前的步驟把剩下一斤面粉也做成了麻花。
她心裡有底了,揉面時臉上都挂着笑意。
過了半個時辰,又一鍋金黃酥脆、口感清新、齒頰留香的麻花出鍋咯!
香味再次飄入巷子。
現在一共有二十八根麻花,姜迎花趁熱取了一根進了主屋。
要不是剛好有一群小孩就在院牆外聊天被她聽到了,姜迎花的第一想法其實是跟姜家兩父子分享的。
姜老漢是中風之症,這種油炸類食品肯定是不宜多吃的,因此姜迎花隻給他掰了一點點嘗個味,大半個給了姜承香。
她在屋裡踱步走了兩個來回,用隐含着期盼的目光看着姜承香。
“怎麼樣,大哥,味道還行嗎?”
“小妹……這真是你做的?”姜承香欲言又止地反問道。
姜迎花一直留神着他的反應,正是看到他隻吃了兩口就拿着不動了,才忍不住發問的。
聽到姜承香反問自己,愈加忐忑了。
“是我親手做的,有哪裡不對?”
“好!很好!你有這麼好的手藝,大哥為你驕傲!”得到肯定答複,姜承香激動到眼眶都有一些濕潤。
激動過後,把剩下的麻花掰着放到嘴裡,慢慢品嘗。
姜迎花自然如釋重負。
她停下腳步,站在屋子正中間宣布:“爹,大哥,我仔細盤算過,僅僅靠做豆腐這一門營生維持生計的話,咱們的日子遲早會過得捉襟見肘。
這段時間我總想着應該加點其他生意一起做,這樣收入高些,日子也好過一點。
這個麻花,味道你們也嘗過了,我做了一些,想從明天開始試試挑着出去一起賣,你們覺得怎麼樣?”
姜承香挺溫和的一個人都變得激動了,不住地點頭,“成!小妹的手藝沒得說,我支持!”
一直躺着的姜老漢也磕磕絆絆地表達了贊同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