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不動也不說話,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忍不住催促。
“啊……我買蛋。”
“要多少?”
姜迎花回神很快,攤主問的時候她已經在打量地上擺着的竹筐了。
裡頭雞蛋不多,大概還剩下十幾個的樣子。
“籃子裡有十五個,加上那隻母雞剛下的,一起十六個。你要挑大個的,那就按個數買,兩文錢一個,要是大小不論,那我就給你按斤稱,二十文一斤。”
“勻算下來相差不大,看你想怎麼買。”
顯而易見,籃子裡都是挑了一天被挑剩下的,個頭小得很均勻。攤主手裡拿着的那顆剛下的新鮮蛋要大個許多。
姜迎花自然選稱重。
“我全要了,你幫我按斤稱。”
她看着攤主過稱,之後把擔子放下,兩個籮筐裡各剩兩塊豆腐,她把豆腐都挪到一處,騰出地方放雞蛋。
有了先頭跟人換菜的經驗,她順嘴問了一句攤主,“您要不要換塊豆腐嘗嘗?”
攤主是看着她騰挪的,早就有了幾分意動,但是今天還有隻雞沒賣出去,他得提着雞。怕拿不好豆腐碎掉,便拒絕了。
接連兩天的順利讓姜迎花心态穩定了很多,再也不像昨天早上剛開始那樣戰戰兢兢了。
被拒絕了她也不算失望,随口問一句,能達成交易更好,達不成也沒關系。
她數好錢,利落地把雞蛋裝到籮筐裡,趕赴下一個場地。
還是熟悉的店鋪,姜迎花買了二十斤面粉,又去另一家,咬牙買了二兩糖。
回家喝了兩碗涼白開,姜迎花撸起袖子就開幹。
昨天那場面屬實是小打小鬧,今天這二十斤面粉她舀了一半,也就是十斤出來,在揉面的門闆上都堆成一座小山了。
她把中間挖了個洞,“哐哐”砸了十個雞蛋進去,之後依次放入鹽、糖水。
二兩糖,她均勻分成了三份,其中一份用溫水化開,和入面中。
别看糖放的不多,可放和沒放還是有區别的。
有時候這些吃食,味道好壞,差的就是那‘一點點’。
這具身體高大,力氣也足,十斤面粉純靠手揉也不費勁。
大概下午兩三點開始揉面,等炸完已經将近六點,比姜家平時做晚飯的時候晚不少。
姜迎花肚子早餓了。
今天買雞蛋的時候就饞的不得了了,姜迎花摸一摸肚子,決定對自己好點。
她敲了兩個雞蛋,下鍋煎熟後乘出。
趁着油已經燒熱了,把切好的豆腐放入鍋中,在炸至定型前不翻動,這個間隙剛好把兩個煎好的雞蛋切成塊。
等豆腐兩面都炸成金黃色了,把雞蛋放入,加水,加鹽,蓋上鍋蓋,燒大火。
鍋開後,加入蘿蔔絲,再焖兩分鐘。
出鍋前撒上一把蔥花,香氣撲鼻。
不管是煎豆腐還是煎雞蛋,其實都費油,姜迎花用油一點也不吝啬,是因為家裡存貨多。
姜老漢以前做屠夫的時候,每天殺兩頭豬,過年過節殺三到四頭。
生意再好,也總會隔三岔五有點剩餘。
姜老漢喜好喝點小酒,配上一二個下酒菜。
大部分時候,這剩下的肉他都提回家中,肥瘦相間的讓姜迎花腌制了做成臘肉,要是純肥肉,那就榨成豬油。
姜家有兩個豬油缸子,姜老漢出事前缸子是滿的。姜老漢出事後,大夫交代了小姜迎花,中風病人不宜食用過油過膩過鹹的食物,所以姜家三口人的飲食一下都變得清淡起來。
半年過去,兩大缸變成了一大缸加大半缸,論油,姜家真是一點都不缺的。
這份雞蛋豆腐蘿蔔湯沒少放油,姜迎花不打算給姜老漢吃,于是她又洗鍋、燒水。
水沸騰後,把今天賣剩的最後一塊豆腐放入鍋中焯水。
當然,豆腐已經提前改刀成小方塊了。
水裡加鹽一勺,簡單焯水兩分鐘後撈出裝盤。
她把手上的水珠一抹,打開放碗筷、調料罐的櫥櫃,取出最下面一格一個帶蓋的,巴掌大小的小陶罐。
揭開蓋後她先嗅了嗅裡頭的味道,确定沒變質才用罐子裡的小木勺,舀了一勺淋在豆腐上。
這也是姜家櫥櫃裡本來就有的調料,叫做‘醬’,跟現代的醬油差不多。
醬油一淋,蔥花一放,再翻拌翻拌,一道清清爽爽的小蔥拌豆腐就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