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招十分有效,小團子雪白的包子臉瞬間漲成了肉粉色,他連連搖頭,嘴裡颠三倒四地說道:“才不是呢,我沒覺得林霜姐姐......不是,我才沒覺得她比林霜姐姐好看呢!”說着他抱着藕節似的手臂,擡頭怒視林塵淵,可愛(不是)可怕極了。
林塵淵輕靠着那棵可憐的梨樹,眯着眼看着他這些極不尊師重道的行為,“那你倒是說說你在看些什麼,要不然我就告訴你林霜姐姐你在外頭看見别的姐姐看得都走不動道了。”
沈時節惱極了,兩腮紅紅的,“我......我隻是覺着她有點眼熟,像極了之前那個女子。”
像個小大人似的,林塵淵如是想到,明明是個該被人捧在手心裡哄的年歲,卻有着出乎同齡人的冷靜,他突然有些後悔帶他來這裡了。
“是她沒錯。”林塵淵道。
“那我們......”
“不急,”林塵淵道,“得等真正的她出現才行。”
沈時節瞪着大大的眼睛望着他,又看了看早就沒了影的馬車路。
“現在這個是幻境中的虛影——也就是她要換命的對象,做不得數,真正的她會在一切的轉折點出現,我們要做的隻有等。”林塵淵望着天邊,慢慢說道:“等到她換命之時,也即是她了結之時。”
“那豈不是要看完别人的半生?”沈時節問道,“這也太難熬了吧。”
林塵淵笑了笑,垂下眼眸,難熬麼?或許是吧,他這一生都困在别人的牢籠裡,看着别人解脫,自己再步入下一個牢籠,手中沾染了數不清魂靈,但他又活得太久了,“熬”已經成了漠然,機械地處理每一件事情,哪怕是流血受傷,也一個人上藥,他像是戴上了一層虛假的面具,剝離了人的情感,行走在世間。
“你今天話有點多。”他突然這麼說,末了,看着沈時節疑惑的表情又補上一句“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