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上,他們拾級而下,撲面而來的山風吹散了山腰間的霧氣,山下的農民們扛着鋤頭穿梭在稻菽千重浪間,騾子馱着一袋袋剛打下的糧食往曬谷場趕,田間地頭充盈着豐收的氣息。
林塵淵走在沈時節身後,一如往日。
今日的山風似有些惱人,吹得沈時節心不在焉,腳下的石子被他踢得四處亂滾,就像他此刻作亂的内心。
他突然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向林塵淵,卻又欲言又止。
林塵淵頓了下,跟着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他關心道。
沈時節抿了抿嘴:“沒事......”未盡的話融在山風中又随之消散。
林塵淵看着他堪稱慌亂的腳步,不由地笑了笑。
他走上前去,拍了拍沈時節的肩膀,手随之順着肩往下牽住了他的手,不放了。
“看你走得這樣心不在焉,借你隻手牽着,免得山道上丢了我可找不到你。”
沈時節有些驚訝,他會讀心麼?這樣想着,他手上卻又回握對方一如兒時下山那樣,好似歲月不曾侵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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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來了,”莊頌從廳堂裡走出來,他深深的看了眼林塵淵,點了點頭“塵淵,你回來了。”
“嗯。”林塵淵同樣回以點頭緻意。
莊頌領着他們走進主廳:“叙舊的話暫且先放下,這座屋子有些許奇怪。”
“如何?”
“大概的在書信中均已說明,當時我隻是懷疑楊臣相的死與邪祟可能有關,如今入了這宅院,能确認就是邪祟所為,隻歎我不谙此道,心有餘而力不足,隻得請你二人出山,況且欽天監那邊我還得坐鎮主持沒辦法在這裡久待,這裡就先交給你們了。”
“嗯,你先回去,免得打草驚蛇。”林塵淵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