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凡娜一邊有點疑惑一邊盯着波光粼粼的莫勒斯湖。
下了一夜雨,空氣也比昨日更加濕潤清新。
一刻鐘以後,茸德終于下來了。
薩凡娜開開心心拉上她去坐纜車上山。
兩個女孩并肩湊在一起走着,薩凡娜歪頭看了看茸德的眼睛,往日精神滿滿的圓眼此刻還透着一絲倦懶。
哈欠也是一個接一個。
“怎麼了你,沒睡好啊,不會是我打呼噜吵到你了吧。”薩凡娜笑着揶揄。
茸德擡手揉了揉眼角溢出的淚花,又打了一個哈欠。
因為肯恩昨晚的話,茸德做了一晚上混亂的夢,因此平日裡很簡單的起床今早變得格外艱難。
茸德沒法解釋,隻是撒嬌耍賴般撞進薩凡娜的懷裡。
薩凡娜也順勢摟住沒有正形的茸德:
“重死了,快起來!”
兩個女孩一路打打鬧鬧到了莫勒斯山纜車中轉站,發現和他們約定好的伯麥已經等在那了。
少年倚靠着中轉站的門垂眸盯着地面,似乎已經等候多時。
“久等了哦,伯麥。”茸德仰臉和他打招呼。
要是按照以往,茸德肯定是開朗活潑地和他問好,但是有肯恩昨晚的話似乎就在耳邊,茸德下意識地比往日更客氣一些。
“姐姐們好。”伯麥揚起笑臉。
看着伯麥什麼都不知道卻被她無意識客氣對待的真誠樣子,茸德有點内疚。
于是她重新揚起笑臉,眼睛眯成一個小月牙:“我們快進去吧!”
說完拉着薩凡娜和伯麥一起進去坐纜車。
反正她隻是把伯麥當成弟弟而已!
伯麥看着女孩抓住自己胳膊的那隻手。
因為要上山頂,來這裡坐纜車的人都穿着厚厚的外套,他們也不例外,鑲着一圈絨毛邊的袖口伸出細嫩的手指揪住他的袖子帶着他往前走,女孩一如初見時那樣待他真誠又大方,但是……
想起剛剛女孩一瞬間的反應,伯麥将視線移回女孩的背影,栗子色的長卷發柔軟漂亮。
伯麥盯着一處,若有所思。
三個人坐上了同一台纜車,茸德想清楚以後也恢複心情,拉着薩凡娜和伯麥叽叽喳喳看窗外的莫勒斯山。
窗外的風景逐漸由嫩綠的色調變成純白,皚皚白雪幾乎覆蓋了山頂的每一寸土壤和植被。
大片大片的伯爾裡松雲杉和奧利維亞桦樹裹滿了厚雪,夾雜着融和其上的青蔥綠意,銀灰的崎岖岩石點綴其間,構成令人瞠目結舌的一幅自然之畫。
纜車持續緩慢移動着,已經可以看見白雪地裡圍住滑雪場的紅色圍欄,穿着色彩斑斓滑雪服的人們滑行其間。
看到雪場沒一會纜車就到了終點,三個人一同去領取滑雪裝備。
作為奧利維亞最頂級的遊園山莊,莫勒斯提供的滑雪裝備同樣是最頂級和保暖的,各種裝備都有一整個房間的種類可供挑選。
領取完滑雪裝備三個人分開到不同房間換上。因為他們都有一定的滑雪基礎,因此都決定去中級場。
排隊等待的時候茸德正埋在厚厚的雪服裡放空自己,突然一陣風吹來,茸德覺得自己胸前突然一涼,像是内襯被灌了涼風似的,她把手杖扔到旁邊低下頭檢查衣服是不是沒穿好,然而因為穿的太厚,她低下頭看不清。
戴着厚厚的手套也不好操作,茸德正準備戳戳站在她前面的薩凡娜讓她幫忙檢查一下,這時候從後方伸來一隻白皙修長的手。
緊接着她感覺到身後的人貼近了她的後背,她回頭一看伯麥正低垂着眼眸,神色認真的兩隻手自然的環上她的腰幫她把雪服的紐扣一一解開,又重新扣上。
平日裡看着十分柔軟的粉毛貼在她的臉頰,聲音像是貼在耳邊傳來:“姐姐真笨,紐扣全部都扣錯了。”
嗓音低低磁磁,茸德愣住了。
然而少年擁住她的動作又是那麼自然。
把所有紐扣扣上以後,伯麥離得遠了些彎腰撿起被她扔在一邊的雪杖,脫下手套的手指尖透紅,遞給她。
茸德怔怔接過:“謝謝你啊。”
伯麥看着她一副愣住在風中淩亂的樣子,眼眸微彎:“姐姐?”
聽到這一聲的茸德仰臉向他望來,伯麥純黑的眼瞳裡帶着柔軟的笑意,沒有一絲雜質,膚色瓷白可愛,是熟悉而且單純的樣子。
“怎麼愣住了?姐姐。”
茸德覺得自己肯定是被肯恩弄得腦袋混亂了,甚至開始質疑起伯麥的單純。
他也隻是想幫自己扣好紐扣而已。至于從背後貼得那麼近,或許隻是伯麥不懂男女授受不親吧。
以後得想辦法教教他。
茸德再一次把自己開導好了,重新揚起臉向伯麥一笑:“沒事,剛剛有點走神。”
伯麥依然是眼眸微彎,乖乖巧巧笑着:“那麼姐姐可以幫我戴上手套嗎,單手有點不好操作哦。”
一邊說着一邊将手套遞給她,伸出兩隻白皙修長骨節分明的手。
“好哇。”
茸德接過手套飛快的為他戴上,扣好手套扣。
好的!找回姐姐的感覺了。茸德再次仰臉一笑。
伯麥漆黑的眸子盯住她,然而出口卻是甜甜的語氣:“謝謝姐姐。”
茸德對于伯麥的眼神一無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