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塔垂眸,神色黯然道:“歌姬姐姐,是什麼時候發現了?”
是她太弱了嗎?
還是被發現了。
歌歌果實,能用歌聲将人拖入夢境中,而歌姬現在呆着的,就是烏塔的夢境世界。
“别把大人想得這麼簡單啊。”歌姬歎了口氣。
一開始,歌姬在察覺烏塔對她用能力是有點生氣,之後又轉念思考了下,決定還是懷柔對待沒有安全感的小女孩。
“烏塔現在有自己的夢想了,是個能夠獨立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的堅強女孩,烏塔是在害怕什麼呢?”
烏塔低着頭不安地對着手指,她難過道:“歌姬姐姐在這裡不開心嗎?為什麼一定要離開?我不想讓歌姬姐姐離開,這樣又剩下我和戈登了。”
“可是,我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啊。”歌姬耐着性子說,确定了烏塔長期缺少人的陪伴下缺乏了基本的同理心,她也隻能一點點地讓烏塔聽進去自己的話,“就像不讓烏塔唱歌一樣,烏塔會難過的吧,會怨恨我的吧。”
“不是的!”烏塔急切地打斷了歌姬的話,因為激動,眼淚已經在眼眶裡打轉,“我不想讓歌姬姐姐生氣,我隻是,隻是想讓……”
真說出來會被讨厭的吧,烏塔眼淚還是啪嗒啪嗒地掉下。
歌姬輕輕地笑了,她用指腹擦了下烏塔臉上的淚花,“我不是給烏塔電話蟲嗎?如果烏塔想我的話,可以給我打電話啊。我也會回來看烏塔的,才不是離開後不會再回來了。”
“真的嗎?”
“是真的,不會騙你的。”
幼稚地與烏塔對着手指拉個鈎,歌姬終于放下了心中的負擔,總之,能挽救一個失途的少女實在是太好了。
*
歌姬背上行囊,揮手跟烏塔和戈登告别,登上了商船。
在離開了艾雷吉亞最近的海域後,歌姬站在甲闆上,她眺望着遠方大海,果然看到了挂着紅發海賊團海賊旗的船隻在前面等候着。
所以,實際上每次來給戈登烏塔兩人送貨物的都屬于紅發海賊團麾下,這讓避免兩人會在廢棄的國土上餓死。
歌姬一開始就猜到了,她隻是有點兒不明白,為什麼香克斯一定要把烏塔獨自一人留在艾雷吉亞。
等着船隻靠近,歌姬登上了另外一艘海賊船,她目光轉了圈,在甲闆上看到了幾個紅發海賊團的元老幹部。
這些海賊們都随意地站着,在看到歌姬踏上這艘船隻的甲闆上時,神情多少都發生了點改變。
在衆人的簇擁下,許久不見面的紅發男人正大馬金刀地坐在箱子上,他似是在沉思,垂着臉,看不出他此刻的神色,可他身上散發的沉沉壓迫感讓人不寒而栗。
歌姬深深地歎了口氣,她感覺有些不自在,身上如同有電流竄過的瘙癢感,甚至讓她有點兒陌生的不安。
總覺得是在刑場上被人審判,如果他們動粗,她可是真的打不過啊。
可她一想到那天晚上的事,熱氣又瞬間将歌姬點燃……羞恥心都要将她湮死。
——不行。
她可是個成熟穩重的成年人!
無論是在烏塔的事上,還是在感情的極限拉扯中一定要占據主動權!
空氣好像在這刻凝滞,歌姬靜靜地看着紅發男人緩緩擡頭,然後笑容燦爛地打了個招呼:“啊,是歌姬啊,好久不見了啊,最近還好嗎?”
你裝個頭啊!
别說之前的那件暧昧的事了,火急火燎地跑過來是想看她有沒有帶壞女兒烏塔吧。
歌姬心裡泛着酸,讓她無法适從。
歌姬呵呵冷笑兩聲,别在腰中的雷切已然拔出,閃着森森寒光,她微笑道:“不是很好呢?建議我剁了你的手去炖湯補一補嗎?”
“你要我的右手啊,”香克斯完好的右手撓了撓後腦勺,他苦惱地擰緊眉毛,好像真的在思考歌姬的話,“不太行啊,我隻剩一隻手了,沒有手就沒辦法拔刀了啊。”
歌姬微笑不語。
香克斯站起來,高大的男人緩緩朝着歌姬走來,絲毫不畏懼歌姬手中的雷切。
他垂下眼凝視着歌姬,用着輕微沙啞的音色小聲說:“沒有手,就不能把喝醉酒的歌姬小姐抱回去了啊。”
【砰砰砰……】
歌姬的呼吸在這刻變得絮亂,看到了香克斯眼眸倒影的慌亂的她,心髒跳動如擂鼓……好像,她好像被香克斯蠱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