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标志的女郎甚多,但像她此般行事者,倒沒見過。
周延策搖了搖頭,詫異他想這些作甚,本就是過路人而已。
章青意走到賀寡婦門前,門依舊是緊閉,她敲了敲門。
等了一會裡面傳來腳步聲。
“可是落了什麼東西。”
随着聲音落下章青意眼前的門便被打開。
賀寡婦對視章青意的視線,一愣,第一反應竟是将門立即關上。
章青意擡手抵住門。
“等等等等,你家外邊落了一把木頭凳子,應該是你的吧,我跟你說一聲。”
那是她剛從周延策那順手拿過來的。
賀寡婦頭往外伸了伸,瞟了一眼章青意留在那的凳子,不是她家的,說了一聲“不是”就又想關門。
“哎等等,不是你的你拿進去用呗,總不可能是誰故意放你這的吧。”
章青意盡量擠出一個她認為最和善的笑容。
豈料賀寡婦認真的看她一眼,一句話不說,手上使了力氣想直接關上門。
難搞。
章青意用力往裡一推,賀寡婦沒料到她這一下,被她推的一趔趄,門也直接被打開。
“我說你人怎麼這樣啊,我好心跟你說着呢,你還想關門夾我手啊。”
章青意先發制人,把錯誤推她身上。
賀寡婦站穩腳後就縮在門後,頭放的低低的問她:“凳子不是我的,我也不要,你快點走吧。”
“你怕我?都是女人你怕什麼。”
章青意佯裝不解,還自顧自的逛起來。
“你不知我是誰?”
“你是誰?”
賀寡婦吃驚,她本以為她已經臭名昭著,人人讨嫌的地步了。不過眼前少女不過十五六歲,而她已年過三十,不知曉她那些事也是可能的。
“你快些走吧,我要關門了。”
章青意當做沒聽到,一邊晃悠一邊唠家常似的問她:“你丈夫孩子呢,這個時候怎麼不在家。”
賀寡婦聽聞臉色一變,說不清是憤怒還是痛苦,她強硬的拉住章青意就往門那邊走。
章青意隻想引出個話題,沒想到她如此生氣,也不敢抵抗,被她拉着走到了門外。
期間她還想說幾句,賀寡婦充耳不聞,把她趕出門外就直接“哐當”一聲關上了門。
章青意還聽到了清晰的落鎖聲。
看來她是精準踩雷了。
過猶不及,章青意不打算今天再糾纏下去,選擇回家。
她選擇從右邊回去,果然,周延策便抱着雙臂站在門口,手握拳擋住嘴角,但眼裡是藏不住的笑意,看着她走過來。
“怎麼被趕出來了。”
“刮到逆鱗了。”章青意沒好氣的說。
周延策微微張嘴,作恍然大悟狀:“你提她身世了。”
“越戳人肺腑越讓人記憶深刻,再努努力,說不定下次你們直接成交心好友了。”
她統共進去不到五分鐘,周延策直接給她定性成知心好友。
這情緒價值,給得真足。
章青意呵呵一笑,說她會努力的,讓他别忘記給她找店鋪就是。
對着這種帥臉,章青意是想留着多看一會,可惜實在是沒什麼話題,周延策也不會主動說些個什麼。
站着實在尴尬。
“我走了。”
“嗯,不送了。”
看吧。
章青意回到家中天還微微亮,正好趕上吃晚飯,洗個手便上桌跟着吃。
“彭青意,你現在平日裡這麼沒規矩嗎,飯點找不到人,大家上桌了你過來了。”
“就喜歡出去野,回不回家吃飯也不說一聲,浪費糧食不心疼是吧。”
彭父彭母平時對孩子管教不嚴,小毛病不會特地去教訓。彭依依作為大姐對弟弟妹妹的教養卻是頗為上心。
不過章青意穿過來時她已經去村頭學藝了,接觸不多,所以不知彭依依的行事作風。
“我錯了姐,下次絕對提前說,不趕點來吃飯。”
彭依依見她認錯快,也沒再繼續說她。
“姐,你現在做衣服什麼水平啊?可以自己單獨做出一件衣服嗎?”
彭依依還沒回答她,奶奶咯咯的笑了。
“沒良心的丫頭啊,你前些年的衣服都是你姐給你做的,最近幾年你個頭蹿的太快她才沒做,你就忘了是吧。”
章青意倒是不知道這事。
她娘又繼續說:“你姐比你争氣多了,小時候對針線感興趣就一直繡啊繡的,不愛出去玩,就自個在那繡點花兒草的,我敢說這村裡沒幾個繡的比你姐好的。”
“以前我說她做的衣裳讓她自己賣出去攢點嫁妝,結果都給你和你弟穿了。來了些繡娘也是自己主動去學,你呀要是有你姐一半省心我都滿足了。”
原來她搬房間時,那麼多衣服都是她姐給做的,那被布蒙住的織機也是彭依依的,隻是最近沒用而已。
章青意感歎彭家并非她刻闆印象中,重男輕女、刻薄頑劣的農村家庭。
對彭依依現在所處境地更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