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那個不忙的時候會來幫忙，大部分時間都是我一個人在忙活。”

“桌上有醋，自己倒哈。”

吃東西的就章青意一個，老闆娘做完她的那份沒事做，又拿起抹布擦鍋邊溢出來的醬料和水。

剛出鍋的馄饨熱氣騰騰，章青意拿勺舀了舀馄饨，等它冷些再吃。

“一個人做生意什麼感受，累不累。”

“當然累了，剛開始的時候什麼都不懂，吃了好些虧。不過幹的久了，什麼都知道了，就能掙點錢了。”

老闆娘看章青意大中午一個人在這吃馄饨，不知道腦補了些什麼。

“姑娘，女人還是要攢點錢，有點底氣才行。”

“你還沒嫁人吧？”

得到肯定的答複，她又開始說：“以後碰見喜歡的男人了，也别做那不值錢的事。嘴巴會騙人，說的話全是假的。錢才是攥在手裡，真真的！”

說的興起，她又坐到章青意對面，開始講她自己的例子。

看着老闆娘講的興奮，說的也有道理，章青意也不阻止她，還頻頻點頭表示贊同。

和老闆娘開開玩笑，說些有的沒的，章青意有些不安的心也平穩了下來。

将一碗馄饨吃的幹幹淨淨，跟老闆娘道别，章青意沿着陰涼地往晴娃家走。

任自己思緒亂飛，她隻漫無目的的走着。

章青意有一種機械高速運轉後，全都出了故障掉落在地上的感受。

這個齒輪掉在螺絲釘上，那個鐵塊相互跌落撞擊發出劇烈的碰撞聲，最後都堆積在一起不再發出聲響。

明明是安靜的狀态卻又讓人感覺不可忽視的厚重感。

好像失去了方向感。

去晴娃家給個答複，然後回到最後一個店鋪，講價、商談合同，最後坐車回家。

章青意勉強給自己規劃了今天的行程。

跺跺腳抖抖手，章青意将自己思緒拉回，組織着等會要說的話。

走到晴娃家門口，就看到她又一個人坐在門檻上玩。

“怎麼又是一個人在這玩，這沒有其他小夥伴嗎？”

章青意蹲下身子，問她。

晴娃看到章青意雙眼乍亮，扯住她衣角，喊她姐姐。

“他們喊我煤炭，總讓我演一塊煤炭，說讓我在一邊燃燒就可以。我讨厭他們，不想和他們一起玩。”

章青意看她小臉小手小身子，想着還好不是動作上的欺淩，不然她真是一點勝算都沒有。

“那告訴你爹娘沒有。”

“告訴了，他們說小孩子玩鬧，沒什麼事。”

确實是大部分父母能擺出的态度，章青意總不能越過她的父母來幫她出頭，隻能和她說。

“讓你做你不願意的事，欺侮你，那是他們的問題，你沒有任何問題知道嗎？”

“你改變不了他們的想法和行為，你自己要變得更勇敢，首先就不要理會這些話，如果有人動手的話，你一定要反抗，告訴你爹娘。”

不知道晴娃這個年紀能不能聽懂，但她重重點了點頭，說她會變得更勇敢。

稚嫩的臉配上嚴肅的表情，差點把章青意逗笑。

章青意不懂為何她的父母不能好好保護她，即便是養女，幾年下來也有感情。

但人各有命，她的事已經夠多了，摸摸頭算是她的鼓勵。

“你爹呢，在家嗎，我有事找他。”

“不在，我娘在家。娘——”

小孩扯開嗓子喊，聲音分外有穿透力。

章青意靠她很近，被她喊的頭微微後仰，眯着眼睛。

幸好被折磨的不是她一個人，馬上就有人止住了她的聲音。

晴娃娘更大的聲音傳來：“喊什麼喊！”

章青意被這聲驚到，感覺好笑，某種程度上，她倆挺像親母女。

晴娃娘氣哄哄的沖出來，手上還拿着個凳子腿。眼神惺忪，俨然一副被吵醒的樣子。

不過在看到章青意的時候，硬生生擠出一個笑來。

“彭姑娘你來了啊，來裡面坐、裡面坐。”

章青意看到把她吵醒也覺得不好意思，不想再進去叨擾她，連說沒什麼事。

“我來就是和你們說一聲，這房子我不打算買了，你們緊抓找過買家吧，别在我這耽誤了。”

“啊！不買了！”

晴娃娘又是一聲大喊，章青意又被吓了一跳，終是忍不住摸了摸耳朵，感覺周邊幾家人都能被她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