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說笑了,趙姑娘剛翻牆進來,弟兄們就在院内恭候了。我正要去請趙姑娘入座用茶,趙姑娘就已經和弟兄們比試起來了。”
祈川立刻配合道。
趙持盈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你信口雌黃,我當時見勢不妙就要翻回去了,結果那個戴黑面具的人一腳把我踹下來。你們多打一不說,還暗算我。你哪裡說要請我進去了?”
“趙姑娘您自己也說了,您一來就要走了,我這不是沒來及開口嘛。”
“你!簡直巧言令色!”
李桃李見他二人較上勁,立刻止了祈川的話頭:“好了,都是誤會。祈川,還不快去給趙姑娘解藥。”
趙持盈仍懷疑地看着他,她實在是丈二摸不着腦袋。
“來的路上就聽手下人說趙姑娘家學深厚,衡山派的武藝無比精妙,讓他們都自愧不如,故才又是暗算又是下藥,李某代他們給姑娘先賠個不是。”
說罷,他深深一鞠。
“不過,李某出于個人興趣,還想和姑娘切磋切磋,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子時末,朱府内。
朱嘉予正打算歇息,卻聽小栀慌張地過來通報。
“娘子!王大叔來了!”
“王廷...王大叔呀,他怎麼這個時候來了?是從正門走的嗎?” 朱嘉予立刻問道。
“嗯...您放心,隻有阿茗看見了,其他人還不知道。” 小栀支支吾吾地顧左右而言他,“娘子您快些趕他走吧,這要是讓老爺知道了,您挨批事小,王大叔可就要遭罪了。”
“您也知道,老爺和少爺對王大叔一直心存懷疑,隻是面子上客氣了幾句,私底下可是警告他要和您保持距離。”
小栀情急之下說出了大實話。
朱嘉予:“?”
雖然這丫頭所言不虛,但什麼叫我挨批事小?本姑娘也不想随便挨批诶!
不過王廷瞻也是,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獨自夤夜拜訪一個待字閨中的少女?
想必是出了大事。
于是她重新換上外衣,也不再梳妝,便立刻随小栀悄悄前往安置王廷瞻的側堂。
堂外正在東張西望無比緊張的阿茗見朱嘉予前來終于松了一口氣,低聲道:“娘子您放心,我起夜的時候撞見的,現在大家早已入睡,沒有人在院中。您談完話,我就給他送回去。”
朱嘉予點了點頭,推門進去。
王廷瞻見她來了,還不等她坐下就立刻道:“你怎麼樣?我本來兩日前就來朱家找你,聽說你被綁架了可把我急壞了。好在你現在沒事,要不然我一個人可真在這破地方待不下去了。”
“你今日剛一回家,我怕别人發現,專門半夜來鑽狗洞。果然,我就知道現代年輕人熬夜,1點了你果然還沒睡。”
朱嘉予聽聞他鑽狗洞本想笑,但見他面色沉重,臉上浮現出前所未有的慌張,便收起了玩笑話,正色道:“大叔,我的事先不提,你快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居然讓你這麼焦躁。”
王廷瞻長歎一聲,“小朱啊,咱們趕緊逃吧。這朱家果然是惹上不該惹的人了。”他頓了頓,看外面守着的兩人沒有注意,方才壓低聲音道:“不是我說,怕是整個朱家都要有滅頂之災了。”
前半句......看來王大叔是查到知州身上了。
後半句又是什麼情況?這朱松柏難不成沒有和知州勾結?那雷朗......
“雷朗是知州的人!?”
兩個人異口同聲道。
王廷瞻頗為驚訝,他沒想到這小姑娘年紀輕輕,辦事倒是厲害,居然也能查到如此關鍵的線索。
“诶,你是怎麼知道的?沒想到你還有當狗仔的天賦,等我回去了替你引薦娛樂公司哈。”
朱嘉予忽視了他這言語中隐藏的輕視,快速進入正題。
“我長話短說。之前在山上的時候,我就覺得雷朗有點不對勁,他對你的敵意來的莫名其妙。按理來說,看到我安然無恙,大家的第一反應都應該是慶幸,即便是懷疑你不是我的救命恩人,也不會當場發作想要置你于死地。”
“朱家其他人确是如此。但他見我無恙,過于平靜;見你在旁邊,卻反應激烈。這有點奇怪,像是擔心計劃敗露想要滅口,直到你說自己是遇到我偷走方才陪同我準備下山後他才仿佛松了口氣。我後來打聽了,朱柳是他看着長大的,兩個人關系甚好,朱松柏對他也極為信任,經常讓他帶着朱柳出門玩樂。這更佐證了他在朱柳被綁架後的反應不同尋常,實在是耐人尋味。”
“第二天一大早,那知州就派人來打聽我的情況。我當時就覺得奇怪,我回來,朱松柏都沒有通知府上的下人,當天迎接的人也不過寥寥,更沒有讓人通知全府。第二天很多人見我出現還很是驚訝呢。這知州怎麼消息這麼靈通?即便是早上走漏風扇,知州也不會早膳時分就派人來。于是我便猜測是當晚有人就去送了信,這個人很可能就是雷朗。”
“不過,我現在還沒有完全把握确定朱家是否參與。”朱嘉予若有所思,“究竟是被知州收買,還是受朱松柏指使,雷朗應該就是朱柳失蹤一案的實際執行者。我們現在缺少的不過是他縱火、與知州聯絡的證據。以及,知州與朱家、山匪溝通的證據。我掌握的情況,大緻就是這樣了。現在輪到你了。”
王廷瞻對朱嘉予刮目相看,不禁沖她豎起一個大拇指:“見微知著,你簡直是當代福爾摩斯啊。”
見朱嘉予不理會他拍的馬屁,他隻好尴尬地咳嗽一聲,正色道:
“那麼,我來說說我的奇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