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x1年的春天來的有點晚。
這兩天又連續降雨。
已經過了三月,天氣還是冷得讓人不想出屋。
早晚都要多搭一件衣服,否則出門都會打哆嗦。
鄭舒顔翻箱倒櫃找出一條黑色的吊帶長裙換上,外邊搭了一件橙色西服式短款長袖。
對着鏡子把嘴唇塗紅,喊屋裡的小不點:“小禹,快點走了,要來不及了。”
小禹是名不到6歲的男童。
再有半年上小學。
大名叫鄭澤禹。
鄭澤禹自己選了一件米白色的襯衫,又搭了一件藍格子的小馬甲。
本就白淨,這麼一打扮,既幹淨又精神。
聽見鄭舒顔喊他,從櫃子裡抓出一條毛衣鍊。
一邊往頭上套,一邊回應鄭舒顔。
“來了,來了。”
鄭舒顔左耳戴了一枚珍珠耳釘。
她自己設計的。
右耳戴了一枚流蘇式長款耳墜。
她自己設計的。
從玄關處的櫃子裡拿了兩條毛衣鍊,左看看右看看,選了一條青金石搭配銀珠瑪瑙的,挂在脖子上。
也是她自己設計的。
注意到手腕空空。
在上百條手鍊裡精挑細選了兩串。
左手粉晶用來招桃花。
右手黑發晶,寓意财源廣進,早日發财。
全都是她自己親手設計。
款式新穎,美觀,特别有欣賞性,又獨一無二。
她拉住剛出來的鄭澤禹,看見門口挂着的黑臉刀馬旦,稍一猶豫取下來挂到小包上。
母子兩個互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嫌棄。
鄭舒顔彎腰勾了勾小家夥脖子上的毛衣鍊,有點哭笑不得。
“不是,你戴這個幹什麼?”
鄭澤禹振振有詞:“聽說張叔叔的生日宴,去的朋友可多了,萬一有人喜歡,這不就能賣不出去了麼!”
鄭舒顔也是這個想法。
她要趁着這個機會好好宣傳宣傳,把張錦裕的所有朋友都拉進她的直播間。
從此以後,她的直播間人滿為患。
她的商業帝國孵化夢由此開始。
逐漸達到鼎盛。
那個時候,她就是C市的商業女神。
什麼福布斯排行榜、财經雜志、電台訪問、名人講台、優秀青年企業家……
全都會出現她身穿西服的身影。
光想想,就覺得刺激!
“别做夢了,”身後忽然傳來一道男聲。
腦袋還挨了個爆栗子,“知道的你是參加生日宴會,不知道的還以為街頭小攤挪進大酒店了呢!”
她的房東崔延生從樓上下來,看見她滿身花裡胡哨的東西,恨不得全都給她摘下去。
鄭舒顔緊緊護着自己的飾品。
趁崔延生不注意,又從櫃子裡抓了一把首飾塞進小包裡。
特别不滿的說道:“你懂什麼,萬一有人看上,我這銷路就打開了。”
崔延生穿了一件白半袖,特别騷包的粉色七分褲。
頭發弄得油亮亮,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去拍偶像劇。
他滿臉嫌棄的盯着鄭舒顔,“哼,你就是放不開,才賣不出去東西,但凡學到我三成功力,你都發财了。”
這話,鄭舒顔得服。
兩個人同樣開直播間賣飾品,自己的銷量還不如他的三分之一。
關鍵價格也不如人家三分之一。
花同樣的時間,自己剛夠溫飽。
人家已經買了轎車。
鄭舒顔私底下總結過經驗。
那就是,她要臉。
“學你?
呵呵,你到底去不去,再廢話,我不帶你了。”
崔延生立刻矮了三分,趕緊說好話:“我錯了還不行嗎,再說我還不是為了你好。
你急什麼。”
鄭舒顔的同學今天過生日,在本地最大的酒店擺了一場生日宴,邀請他們這些老同學慶生。
她本來不想去的。
一起畢業的同學,不是在大律所做律師,就是自己開公司,最差也在大公司混到小管理。
隻有她,沒房子沒車,在某寶做個不露臉的小飾品主播,掙紮在溫飽線上。
還帶着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子。
不過她這個同學,是做水晶、瑪瑙、蜜蠟、朱砂等半成品批發的。
有進貨渠道,大商場裡好幾個批發店面。
一年流水上億。
至于多少利潤,鄭舒顔不懂進貨價,算不出來。
平時她做手工飾品所需要的珠子、配件,都要去商場裡買。
不過她用量小,拿不到批發價。
很多大一點的批發店都不願意搭理她這種小顧客。
今天去同學面前露個臉,希望他能和批發店打聲招呼,讓她以後成本價拿貨。
實在不行,批發價也能省不少成本費。
崔延生和她一樣做小飾品生意,不是她同學,但也想趁着這個機會混個臉熟。
和張錦裕搭上線。
所以,鄭舒顔一威脅不讓他去,他就急了。
“哪有女孩子拿包的,來,我幫你。”
鄭舒顔沒給他包,“這麼點小事,還是我來就行,小禹上學才是大事,你之前答應我的,别忘了找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