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舒顔仔細回憶了一下,至少兩年沒見過霍靳軒了。
他出國後很少回來。
偶爾回來,她也不知道。
倒是偶遇過幾次。
也沒怎麼交流。
更沒主動給她打過電話。
這次回來,竟然主動給她打了電話,還約她出去見面。
這是不準備走了嗎?
還是決定以後長住國外,沒事再也不回來了?
鄭舒顔把鄭澤禹拜托給崔延生。
她梳洗打扮,換上自認為最漂亮的衣服,又化了一個很精緻的妝容,踩上七八公分的高跟鞋,這才出屋。
沒幾分鐘,又返了回來。
從櫥櫃裡拿出一條特别漂亮的毛衣鍊,戴在脖子上。
又将以前做的一串金運石刀馬旦放進藍絲絨的小盒子裡,塞進拎包。
站在門口仔細想了一會兒,确定沒有東西落下。
這次,她沒有回頭,直接下了樓。
鄭澤禹眼睜睜地看着鄭舒顔離開,回頭問崔延生:“我媽媽幹什麼去了?”
崔延生心裡憋得慌,也沒什麼好脾氣。
哼了一聲道:“誰知道呢,可能去見哪個狗男人了吧。”
鄭澤禹大大的眼睛,充滿了清澈的迷茫,“什麼是狗男人?”
崔延生擔心這話被鄭舒顔聽到,趕緊遮掩,“嗨,我說着玩的,你媽媽去見朋友了,很快就會回來。”
鄭舒顔和霍靳軒約在一家咖啡店。
她到的時候,霍靳軒已經到了。
他身穿白襯衫,藍色的牛仔褲。
比印象裡高了一些,也胖了一些。
标準的國字臉,皮膚很白,儀表端正又溫文儒雅。
在鄭舒顔的印象裡,霍靳軒是一個心胸開闊,包容謙和,待人和善,聰明睿智幾乎挑不出任何缺點的男生。
她父母早年過世,和哥哥相依為命。
成長的過程中沒少受委屈。
可是因為有了霍靳軒,仿佛一道一直照在她生命裡的光,給她溫暖,撫平她心裡的難過。
印象裡最深的一件事,她和同學一起争當闆報負責人。
最後她以高出對方15票的絕對優勢獲勝。
可對方竟然指責她仗着無父無母孤兒的身份争取大家的同情。
單憑能力,她沒有任何優勢。
同學們可憐她才把選票給她。
氣得她下課後躲在教學樓後邊偷偷哭泣。
同學說的沒錯,她的身份确實可憐。
值得同情。
可她并沒有拿身世道德綁架同學把票投給她。
霍靳軒無意中看見,走到她身邊,輕聲安慰。
那是她聽過世上最好聽的男聲。
從他的口中不急不慢的徐徐發出來。
聽在她的耳底,既心安又熨帖。
他告訴她,這個世上并不全是美好,有美好的一面,就有惡劣的一面。
一個人也不能總是遇到美好的一面。
那遇到惡劣一面應該怎麼辦?
可以默默忍下來,也可以回擊過去。
選擇隐忍就要有一顆強大的心髒,不關注任何人的眼光,隻管把自己的生活過好。
回擊過去,會很痛快,很爽。
可也要面對對方無休止的糾纏。
鄭舒顔問他,如果是他會做出什麼選擇?
霍靳軒稍一沉默,回答她:“我選擇隐忍。”
鄭舒顔和他做了同樣的選擇。
不過她認真做好闆報。
他們班在全校的評選中,得了第一名。
不光證實了她的能力。
還讓诋毀她的同學認識到了自己的淺薄。
當天晚上放學,霍靳軒請她吃了小甜品和冰激淩。
和同學發生的不愉快,随着歲月的微風漸漸遠去。
沒給她留下任何負擔。
在鄭舒顔成長的路上,發生過很多不愉快,大都有霍靳軒的影子。
這是她青春裡,最美的一道風景。
她喜歡這道風景。
甚至還為之做出努力,主動給他寫了情書。
隻可惜,并沒有得到他的回應。
……
“軒……哥哥,”鄭舒顔舌頭發麻,有點不知道怎麼稱呼眼前這個人。
霍靳軒臉上挂着笑,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坐吧,想喝什麼?這是菜單。”
鄭舒顔看向霍靳軒的杯子,“你喝了什麼?”
霍靳軒點了點菜單:“這個。”
鄭舒顔有幾分拘謹地笑了,“我也要這個。”
等咖啡的空隙,鄭舒顔悄悄打量了一下霍靳軒。
這麼多年沒見,不知道他在忙什麼。
霍家海外有公司,他應該在負責海外市場。
這次回來隻是探親,還是打算留在國内了?
還有,他今天邀請自己出來的目的是什麼?
總不能隻是為了喝杯咖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