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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境之外。
“不對勁,有一部分夢中場景無法查看。”吳奏向哥哥反饋了這個異常。
青年在打遊戲,他格外相信妹妹的能力,随口回答道:“會不會是夢境編織bug。你不可能事無巨細地還原他人的夢境場景,總有未知區域,就像遊戲地圖總有邊界,邊界以外是未知。”
吳奏沒有接受這個說法,她思考了一陣說:“或許讓‘實驗體’和目标進入同一個夢境是個錯誤。”
青年操控的遊戲人物死了,他擡起頭看了一眼投影出的畫面,随後對妹妹說:“别怕,‘實驗體’和目标不會有接觸,一旦發現他們有接觸的可能,你就操控目标的夢境,去避開這個狀況就行。”
“我一直相信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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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盛景就像遊戲人物,卡位脫離,再度醒來,他躺在宿舍床上。
失去了部分記憶。
他記不清楚這個晚自習時間,賀黎找他談話的内容。
辛樂給他一份卷子,上面記滿了筆記,還有紅色的批注。
“給,你的試卷,我看完了,現在還你。賀老師給你講得真詳細。”辛樂酸酸地說。
這是自己的試卷?
賀黎給他講了一晚自習的試卷?
為什麼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賀盛景将手按在眉心,那裡傳來陣痛。
疼痛擾亂他的思緒,大腦像一個土壤,有不屬于他的記憶在破土而出。
他仿佛聽見賀黎的聲音,沒有叫他賀同學,而是叫他……
小景。
“嘶……”頭疼更劇烈,像頸椎病發作一樣,喉頭發緊,湧上惡心,十分痛苦。上鋪晃動,鐵架床發出“吱呀”的聲音。
“兄弟,動靜小點。”下鋪付強被吵醒。
賀盛景實在太疼了,疼得他耳鳴,像有兩個防空警報在持續巨響,根本聽不見付強叫他。
口中發出低低的喘息。
“草,哥們你也太投入了。”付強以為賀盛景在發洩。
不過付強沒多好奇,都是男的,這挺正常。
疼痛持續冒出,一層疊着一層,冷汗岑岑,打濕了枕頭。
一會像千萬個螞蟻啃食皮膚,一會又像巨錘砸着頭顱。最終他兩眼一黑,重重倒在床上。
付強一聽動靜,樂了。
學霸還沒他持久。
第二天醒來,賀盛景眼眶下一片烏青。
付強看見了,叫他節制點,别搞壞了身體。
賀盛景跟他不在一個頻道,沒懂他意思,以為是讓自己别太拼命學習。
他淡淡的答應了,心裡還挺感動,好久沒人關心他了。
倆人相互誤解。
周五下午,社團活動時間。
第一次社團活動,社員們都挺興奮的,其中屬付強最激動。為了解開謎題,好好在女神面前表現一把,他做了不少功課。
所謂功課,也就是他連着幾天,玩了不少解謎類單機遊戲。
這個寄宿學校管理嚴格,平時上課時将手機收走,隻有節假日或者放假才會把手機還給學生。付強家裡有錢,帶了好幾個手機,上交一個,枕頭底下藏一個,身上藏個小的,宿舍衛生間垃圾桶底下又藏一個。
狡兔三窟,就算被發現沒收,也總有備用的。
“不知道賀老師會給我們出什麼樣的謎題?”付強癱在活動教室的床上玩手機。床鋪被收拾過,雜物都放在箱子裡,箱子堆在地上。他們有很大的活動空間,整個房間用來玩密室逃脫都不成問題。
賀盛景坐在桌子旁,一副精神不振的樣子。畢竟沒人在經曆了記憶空缺之後,還能安然處之。
他周遭的世界像蒙了一層霧,人和事都帶着濾鏡。
“賀老師來了。”張珏最先聽到門口傳來的腳步聲,來人步伐穩重,不緊不慢。
一群學生立馬坐直身子。
習慣成自然。
平時上課,班主任池芳教育他們,在任課老師進教室之前必須老老實實回到自己座位上,不許亂走動。池芳是個控制欲很強的人,如果有學生沒有按照她的要求,那麼就會被當衆批評。
從前付強沒少被訓,因此形成條件反射,老師一進門,他坐很直,比誰的坐姿都标準。
今天的賀老師跟平時上課時差不多。
隻是他換了一套鐵灰色正裝,扣子扣到頂,白襯衫沒有一絲褶皺。甚至像是要出席什麼重要場合一般,系着一條與外套同色系的領帶。
“這樣仔細一看,賀老師好帥啊。”張珏小聲跟梅荔咬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