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的雌蟲低着頭悶哼一聲不敢反抗,在一衆打量的目光之中,他是一個随意被擺弄的貨物。
“太瘦了,會不會沒幹幾下就死了?”
“怎麼會?雖然瘦但是該有的都有,也沒有病,隻要給一口吃的,活個幾年沒問題的!”
“真的嗎,看起來一點都不耐幹啊?”
看着買家興緻缺缺的模樣,手執長鞭的男人從鼻腔之中發出一聲哼聲,随後揚手,像是為了證明什麼。
“啪——”
一個跪在地上的雌蟲不偏不倚地領了鞭打,他顫抖地低着頭,腰腹之後一道鮮紅的血痕盛開。
“啪啪啪——”
那被打了數鞭子的雌蟲終于忍不住哭出聲來,跪着朝前爬去祈求着某個買主大發善心地将他收下。
聽着耳邊出價的聲音和那雌蟲的慘叫和哭泣,溫漓覺得自己仿佛掉進了冰窖。
他也會變成這個樣子嗎?
他會淪落到這樣的地步嗎?
那些噩夢一般如影随形的畫面再一次在他眼前展開,他身上黑袍無風而動,因為他在顫抖。
“各位各位,我這趟出去可弄到了個寶貝,花了大力氣大價錢弄來的寶貝!”
手執長鞭的男人看着氣氛已經差不多,故作玄虛地拍了拍身後蒙着黑布的籠子,這偌大的籠子大刺刺擺在那裡早就吸引了買主的好奇心,此刻一聽到奴隸主神秘兮兮的話語,一衆買家都急不可耐地哄鬧。
“早就看到了,沒事搞得神神秘秘,藏了什麼寶貝啊?讓我們亮亮眼!”
“對啊,就是,拿出來讓我們亮亮眼啊!”
“打開!!”
這些哄鬧叫喊正是應了奴隸主的心意,他扯着黑布猛地一拉。
“唰——”
肮髒昏暗的奴隸販賣地仿佛變亮了幾分,那彌漫着金屬塵埃而顯得污濁的空氣仿佛映出絢爛的色彩。
砰——
砰砰砰——
心髒仿佛猛地漏了一拍,随後是劇烈的跳動。
啊——真像。
溫漓聽到自己的心這樣說。
櫥窗裡漂亮的洋娃娃。
他有一頭漂亮的銀發,就算是血污也掩蓋不了他那美的幾乎稱得上銳利的面容。因為突然的亮光,那漂亮的眉微微皺着,纖長的睫毛蓋住了他的眼眸。
下一刻,那雙閉着的眼眸睜開了。
污言穢語忽然大聲起來,可溫漓卻感覺四周都變得安靜下來。
平靜。
非常平靜。
像是有什麼巨大的魔力,溫漓覺得自己的腦子好像空掉了。
他看着籠子中的那雙眼睛,金色的眼睛兇猛如同林中野獸,明明身處困頓牢籠可卻好似自在于林間漫步,絲毫不見慌張。
那雙金色如同寶石的眼睛好似冬日結冰的湖面,平靜無波,沉穩冷靜強大。
溫漓死死盯着籠中平靜的野獸。
不,還是不一樣的。
那并不是漂亮乖順的洋娃娃。
“五千星币!買一個身強體壯的雌蟲,買回去能當奴隸能當性|奴,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這麼好的價位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一聲粗狂的幺和聲将溫漓從那雙攝人心魄的眼睛中喚回。
溫漓被這雙眼睛的風采震懾,一時間沒注意到其他,但隻要細看就能發現台上的奴隸主似乎熱情地過了度,像是急于脫手,找個冤大頭彌補自己的損失。
确實,這位壓軸之物看起來實在太過凄慘脆弱。
他的後背上有兩道深可見骨的傷口,一隻腿以怪異的姿态扭曲着,顯然是斷了,身上有許多燒傷,還摻着碎裂的金屬玻璃,他看起來就是一隻随時會死去的雌蟲。
這種款式的買回去且别說使用他,怕是還得搭上醫藥費,萬一死了人财兩空。
垃圾星上的蟲又不是傻子,誰的錢都不是大風吹來的,因此沒有一個出價。
有幾個眼睛滴溜溜地盯着籠中的雌蟲,顯然有意,不過嘴上仍舊指指點點,顯然是想要奴隸主再少一點。
溫漓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五千星币,我買下了。”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低沉,卻好似一陣清風劃過嘈雜的人群卷着邊兒傳到籠中野獸的耳中。在一衆驚詫的目光之中,他打開懷中抱着的牛皮紙袋掏出曾經裝滿了他的希望的盆栽。
“砰”地一聲,伴随着瓷罐的碎裂是錢币碰撞發出的悶響。
溫漓指尖顫抖着遞上懷中的錢币:“我…買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