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大班長不得罪人,老那麼謙虛。”
有不少同學不信。天才的領域不是普通的孩子能夠想象的。
包筝不服。“咱們班長要是再謙虛,我就得舉着鞭子去塞北放牧。”
有人鼓掌,“小包兒,趕緊去,你放羊,勾凇送飯。”
“操,說話就說話,别拐着彎兒罵人,我憑啥吃他做的飯呢!”
“噓!薄皮大餡還有十八個褶兒。”
大家也知道包筝勾凇是鮮梣一隊的,玩笑都不敢開大。打打哈哈,就過去了。
鮮梣把自己的那套卷子塞到蔓延手裡。
“幹嘛?”
“都是你的,回家我監考兒。”
蔓延用胳膊肘頂了他小腹一下子,“我做題,你判卷兒,總結也你寫。”
“木無問題。”鮮梣趴在他耳邊問,“中午咱們幾個吃狗不理吧?”
“行啊,那麼一大坨兒,隻怕我們不好下刀。”蔓延用下巴沖包筝那個方向揚了揚。“讓松鼠按着才行。”
鮮梣被逗得靠在椅子上大聲笑了起來。
包筝沖他倆一回頭,“你們在合計我呢吧?”
“我們在商量中午要不要吃狗不理。”
小包同學抓起手邊的一張作業紙攢成一團,往鮮梣的頭上就砸,“你倆坐快車到天津衛吃去,我們延鶴沒有正宗的狗不理包子鋪。”
鮮梣一欠身,輕而易舉地把紙團兒接在手裡,掂了掂,“啾”地往回一丢,又砸在了包同學的肩頭。
紙球跌落,小包踩了正埋頭看卷子的勾凇一腳丫子,“死人啊!幫我打回去。”
勾凇腳下吃痛,“打誰?周瑜打黃蓋?”
一班的同學看勾凇那個慫樣兒,都齊聲叫着,“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蔓延用卷子擋着臉,偷觑他們,無聲地笑着。
鮮梣不看自己導演的這出戲,把離自己近的幾個同學掃了兩遍,然後悄悄在後面摟定了蔓延的腰。“我們是不是你的開心果?”
果個屁!跳梁小醜還差不多。蔓延在下頭用腳闆碾了鮮梣的腳一下,後者痛得松了手。“上臉!”
下一節的上課鈴聲響起,教室又變得異常安靜起來。明天是教師節,又是中秋節,有三天假。恐怕整個延鶴一中的學生都在私下裡盤算校方要怎麼安排這個特别的假期。
下午放學,包筝興奮得在教室裡又唱又跳,“百年不遇的盛世,好兆頭!”
正好楊言來,叫停了他,“怎麼就百年不遇了?在你兒孫滿堂之前,還能趕上一回呢。”
包筝人臉風地蹦過來,“今天下了晚四,我們一班集體去吃個痛快吧,放假再回來弦兒繃得會更緊巴巴的。”
勾凇過來拉他,意思是你别礙着老師說話。
“來來來,大家先别走,說一個讓你們‘哽咽’的事情。”
前面有人回頭對話鮮梣,“班長,叫我們‘哽咽’的隻能是放不放假的問題。法定假日,校方不執行國家的統籌安排我們就要集體投訴。”
鮮梣眯着眼微笑,“成年了麼,兄弟?”
“十八歲半。”
“趁着大好年華不努力,将來等到前途黯淡的時候再回首往事,就隻能徒傷悲了。”
楊言兩手往下壓了壓,“不用我說,你們也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了。”
下面幾十個學生作低頭狀,異口同聲地說:“是的——”
大家又心照不宣地都拖長了尾音。
“基本都是成年人了,我就不搞那些沒用的陣仗了。”
“老師,”包筝舉手,“不是所有,我,言午許,還有段班副兒都沒有邁進成年人的行列嘞!”
班裡有幾個學生跟風,“還有我呢。我也沒成年呢。”
“不好意思,隻要上了高三年級,未成年與成年享受‘同等待遇’。”
下頭噓聲一片。
楊言狠了狠心,“今天的晚自習照舊,晚四免——”
“我去——”
楊言拿起粉筆,在黑闆上寫下了一行字,“九月十一日下午,住校生按常規返校,其他所有,19點開始正常上課。”
有幾個好搞怪的學生趴在桌子上假哭起來。“我們不活啦——死了幹脆!”
鮮梣起立問:“老師,還有别的事嗎?”
“其他人撤,你們幾個留下。”
一班的同學面面相觑,不用老師挑明講,也知道是什麼原因要留下那幾個冒尖的。
勾凇和包筝走在最後,也被楊言點了名,“等等!”
兩個男孩子給卡在教室門口,不出去,也沒退回來。
“假期很短,你們兩個不要忘記自己的誓言。”
“昂。”
包筝走開了兩步,抓着門框把頭往門裡擱,“小課老師把假期都給排滿了,十一過後的月考你就等着看我們的好消息吧。”
楊言笑,“貧嘴!”
小插曲結束,楊言把教室裡剩下的“諸将”挨個送去了溫暖的眼神。
許崇開了口,“老師,放假期間,我要陪家人回南方省親,明天上午的班機。”
段綢接着說:“我去鄉下外婆家。”
當楊言把目光調向蔓延,“你呢?”
“我在家裡上專業課,沒有外出的節目。”
楊言最後視線定格在鮮梣身上,“說說吧——你豐富多彩的業餘生活,讓我們也飽飽耳福。”
“還沒想好呢。”
鮮梣迎着老師關切的臉,“要不你拿手裡的金箍棒兒在我家門外劃個圈圈,我保準不跳出你規定的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