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權:段子,我嚴重懷疑你的紅包兒是點對點服務的?】
過了半晌,無人應聲。
“天玑”搶了三塊六毛六。
“天樞”也來捧場地拿走了一個九塊三。
【天權:有天煞的大事,打私人電話,本尊将關閉這個‘嘛玩意兒群’一周。】
鮮梣坐在副駕駛上笑出了聲,開車的蔡化應承地來了一句,“小曾沒問你?”
“嗯?”鮮梣關掉手機,“我不給他制造閑暇的機會想那些破爛事兒,再說,依他的個性,自家的灰暗地帶巴不得當不存在呢。”
“我覺着吧,像曾其那種人,想‘改邪歸正’……難呐。”
鮮梣閉上眼睛,把整個身子似乎都擠在座椅的犄角裡頭。
“不管付出多大代價,我都得把這個‘孽畜’壓在五行山下,再放他‘為非作歹’,辱沒師爺的名聲事小,如果給我禍害了蔓延,我可能會——”
話沒有說完,鮮梣就睡着了。
大半夜的,叫趙閣把柯基從延鶴送過來,讓蔓延開心過了,鮮梣又馬不停蹄地處理别的事情。
他們的車子繞了大半個京城,在西城的某地停下來,前面是一家私立醫院,沒走正門,而是進了偏門的貴賓通道。
蔡化帶着鮮梣剛上來,就從某電梯口跑出一個男人,“蔡科,鮮少。”
由此人領着,他們爬上了住院大樓的高層,又閃身踏入了VIP病房。
病患正是曾其,躺在床上,還發出一種奇怪的叫喊聲。
自打上回跟蹤事件以後,鮮梣這是第一次跟蔓延的爸爸會面。
才多久的時日,曾其已經變得面目全非。
頭發被剃光,眼眶凹陷,無精打采的。
本就沒有幾兩肉的身闆兒,如今更是骨瘦如柴。
身上吊着病号服,裸露的手腳有多處潰瘍,即使塗着藥水,也難以掩蓋其發出的難聞的異味。
另外有個男人正坐在沙發裡看手機,見自家科長陪着大少爺到來,忙起身恭候。
“都出去!”
蔡化對兩個手下發完命令,從角落裡搬了個帶扶手的軟面椅子放了床前。
“煙帶了嗎?”
蔡化從口袋裡掏出一隻精緻的煙盒,并給鮮梣把煙點上。
鮮梣坐在那兒,抽完了一支煙的工夫兒,也聽了曾其一直的叫喚。
他把煙蒂在矮櫃上的煙灰缸按熄,接着又點上了一根。
曾其扭動着身子,想坐起來,結果願望沒達到,也沒指望鮮大少爺能抽他一把,隻得自己把身子往枕頭上蹭。
蹭了幾次,總算把半拉膀子半倚半靠地沾在了床頭。
“能給我一支嗎?”
鮮梣吐着青煙袅袅,眼角眉梢盡是輕屑。
“你覺得你有資格抽煙嗎?”
抽煙和吸毒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境界。
抽煙也可以成為老“煙槍”,大煙鬼,最多就是把肺熏黑了,得個肺癌啥的。
吸毒,性質可就全變了。比癌更要命的,死是肯定的,用沾了劇毒的刀,一下一下地剮你的肉,還讓你一時半會兒死不了。
曾其擡起滿是腫脹的手指,抓了抓已經挂着數道子血痕的頭皮。
“你在阻撓我兒子來見我。”
“你有什麼風光值得讓蔓延來見你?”
就這樣一個父親,他不是罪犯,卻是打骨子裡爛透了的果子,将就着挂在枝頭,哪怕微微一陣輕風,都能将其打落,撲地而亡。
如果不賴着曾豈的老關系,鮮輩不會把他撈出來,更不會把這塊廢料扔在這麼昂貴的地方讓他“等着死”。
“我不是HIV攜帶者!”
曾其在争辯,聲帶像破裂的冰塊一般,沒有自信的底氣。
“你得慶幸自己還沒堕落到那種地步,”
鮮梣直接用幾根手指把還在燃燒的煙頭兒撚碎,并讓碎屑掉在身上,“慶幸你沒有讓蔓延在胎裡就帶着‘萬劫不複’,否則你早就人間蒸發了。”
曾其把上半截身子懸了起來,抖着嘴唇問:“你們要對我做什麼?”
“把一隻惡狼養着,等待着,看它何時才不去禍害生靈。”
鮮梣把落在身上的灰塵撣了撣,又從煙盒裡叼出一支,慢悠悠地點着以後,又道:“如果把魔鬼從壇子裡釋放出來,我得保證它不再具有動辄的‘魔性’。”
曾其雙手捧臉,沉悶地說:“把我放出去,我要給我兒子重新做人。”
鮮梣瞅他都沒瞅他,起身就走。
曾其打床上撲下來,跌落在地,從下面抱住大男孩的兩腿,“鮮梣,給我一條活路吧——你們以觀後效,如果我再作惡,就是把我‘宮’了,我也沒有怨言,啊?”
“來人!”
三條健壯的人影沖了進來,把曾其從鮮梣身上扒開,再給架到床上按倒。
“你們爺倆兒狼心狗肺,就這麼報答我爸爸的恩情?我詛咒姓鮮的全家,都特麼——”
沒容曾其再往下胡吣,蔡化一拳就從他的下巴打了上去,“狗改不了吃屎!”
曾其的四肢仍在做着最後的掙紮,但嘴裡的幾顆碎牙,和順着嘴角流下的血,讓他已經無法再問候鮮氏的祖宗十八代了。
鮮梣的手機在褲袋裡“叮咚”了一下,他臉上突地閃上一抹亮光,不等一刻地大步量到外面,掏出手機,滑開屏幕。
【小延:明天七點開課,你數數還有幾個小時的睡眠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