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弟弟其實才華橫溢，在校期間有諸多佳作産出，但就是因為性格太跳，陽春白雪做不了，下裡巴人又看不上，高不成低不就——最毀人呐！”

遇上你這樣的哥哥，是他的福氣。就好比我遇上鮮梣，少了哪一步的環節，都是我人生的災難。

建築設計這一行，越來越難做。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心血鋪滿地，也不見得會得到專家或者用戶的認可。

廣行哈裡真到了德國，在拉紮二世的工作室連夜召開緊急會議，對蔓延提出的新方案“paper”進行表決。

諸多行家裡手覺得這一摞被燒焦的紙毫不出彩，也不張揚，如果把它誇張N倍，擺在大學校園裡，會不會被大家接受還是另外一回事。

“二少，你打算用什麼材料來體現那些紙質的外觀？”拉紮二世毫不客氣地問，“即便有，它們又怎麼能經受風吹雨打和太陽暴曬？”

旦崛不急不緩地站起來，面對大家，沉着地講：“etfe是一種新型建築表皮材料。”

paper方案采用的表皮材料是etfe高端升級版，它不再是單一的淺灰色或者白色，黑色材質不僅防曬，而且隔熱，吸收更多的紫外線。

它的防火性能也是超一皳的，燃點低，而且能夠接受強重力。

幾個工作人員當場給大家做演示，點燃之時，它最多隻是燒個洞，而且沒有釋放出有毒氣體，更沒有産生黏液灼傷人的皮膚。當鋼球高空降落，那種重力足可以把玻璃牆砸碎，但因為該材料的特有的反彈特性，幾乎對它沒達到破壞的目的。

蔓延最後做總結：藝術的美觀，經濟的實用，是我們建築的理念。

會議結束，拉紮二世扯住蔓延，“你對這個紙垛很自信，說說吧。”

多說無益，實踐見真知。

“給我們幾天時間，到時候給你答案。”

小年輕的拂袖而去，在他身後還跟着一衆兵卒。

拉紮二世大眼瞪成了銅鈴铛，質問廣行，“你們家二皇子吃火藥了，還是中邪了？”

孩兒大不由娘，趕上啥算啥吧。

“您就由着小孩子任性一回吧。”

我不讓他任性，還能怎麼樣？我自己也沒拿出一個好的方案來。隻能認慫。

馮州在門口探頭探腦。

廣行跟拉紮二世告辭。

“蔡科長要跟你談談利思周的情況。”

回到步魯克林1号工作室，旦崛立馬就歡成了喜鵲。指揮那個，指揮這個。

“大家分頭行動，”最後蔓延來了總結性發言：“夏老師皮老師一組負責平面，排各個環節的功能，旦老師哈裡真做模型。”

旦崛獻媚地問蔓延，“太子，你呢，做我們的監工嗎？”

蔓延拿眼翻他，“不可以嗎？”

旦崛使勁拍巴掌，“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蔓延把哈裡真叫到一邊，“你們先做一個實心的仿真模型，至于裡面的布局待定。”

paper要采用空中階梯和半階梯的模式，把整體建築分割成不同的空間和區域，保證仿若流雲的動感和通透性。而使用的物化材料必須都是耐磨損而且堅硬的鋁合金鋼和有機納米玻璃。

外觀定了下來，艱難的是要求甚高的瓤子。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哈裡真面露為難的表情，“書架跟閱覽之間到底是怎麼一個關系？”

蔓延抿嘴一樂，心說：直到現在為止，我自己也沒有一個準确穩定的方案，構想是美好的，但物化成現實就是另外一回事。

“外觀，姿勢，我可以拿捏，但如何創新内裡，就得全靠你們了。”

理念。主旨。意向。

随便大家揣摩，我隻做裁判官，行或者不行就夠了。

旦崛一下子坐到地上，“我叫您爺爺行嗎？你自己當甩手大掌櫃的，都叫誰去抛頭顱，灑熱血啊？”

馮州提着幾袋着吃食進來，“人人有份。”

蔓延剛要接過食品袋，就聽見大喘氣的那位勤務兵又道：“鮮梣讓你趕緊回去睡覺。”

蔓延眼皮一跳，他當時以為鮮梣已經到德國了，于是随口來了一句，“不急，等我跟大家夥兒一塊吃完夜宵。”

馮州把電話舉給他，“你自己跟阿梣說清楚，可不是我沒把話傳到。”

還沒等蔓延開口，鮮梣就在聽筒那頭兒開了腔：

【你再給我熬鷹，我就招一個小分隊來分擔三muse的工作。】

你說東，我偏說西。

【你什麼時候來？】

鮮梣秒成啞巴。

魚羊的心無時無刻沒跟小哭貓長在一起，可現在我的确不能遠渡重洋與你兩情繾绻。

【你再說這種話，我會心碎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