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梣在哪兒?】
當時鮮梣還沒有到達現場,蔡化的兩部電話都被各路神仙給打爆了。
【廣行:我馬上到,馬上到!】
【淳于丘:我堵在外圍,你守在夫人身邊!】
【鮮梣:我媽媽怎麼樣了?王叔叔呢?】
蔡化沒有把王徐遇難的真實情況告訴鮮梣,而且囑咐手下一定先隐瞞,以免讓事情朝惡的方向激化。
通過快速的現場急救,奄奄一息的闫羽給擡上了救護車,鮮梣和廣行一前一後地趕到了,他們兩個都跳了上去。
鮮梣跪在擔架旁邊,兩眼通紅地扒着母親的手臂,“媽,你聽得見我說話嗎?我在這兒。”
闫羽眼角有淚,但嘴邊挂着慘淡的笑,“兩個弟弟呢?”
“都在家睡覺。”
長子握着媽媽綿軟的手腕,母親心裡無痛了。
“照顧好他們……”闫羽要再看看兒子,一次次努力都失敗了,最終還是阖上了雙眼,“……阿梣……别恨我……”
這種恨抵消不了真正的死亡。
死亡也正式化解了恩怨,但也開啟了新一輪的憤恨。
是誰殺死了我的媽媽?我的媽媽與我們的坎坷并無任何瓜葛。你想我會不會報仇。
一輛警車停在樹林中的岔路邊,“鮮輩”拉車門跳上來,警車便疾駛而去。
一位穿着制服的警員手腳機械地坐在駕駛座上,表情不但僵硬,而且特别不自然。一支小口徑的手·槍抵在他的頸側,在他的後面是穿深色衣服的年輕人,而這個人也就是安靜了好幾天的利思周。
在車子路過水邊的時候,“鮮輩”順手把懷裡的槍支掏出來往深水處一抛,然後把兩手抹了抹。
“尹泰,這個人怎麼辦?”
“鮮輩”說話之時,不錯眼珠地盯着那個警察的每一個細微的動作,甚至是臉上的表情。
“利同學,血光之災都有了,小事兒倒沒主意嗎?”
“鮮輩”擡手往臉上扯,一張皮脫落,露出了本來的面容,五官鮮明,眼角眉梢都帶着犀利兇狠之态。
他要是不死,就是我亡,你直接叫我殺人不就得了。
利思周劈手把尹泰的槍奪過來,松口壓上警察的太陽穴,冷笑道:“要死要活?”
廢話!生死由得了我嗎?警察眼皮一耷,表現出了鎮靜。天意不可逆,隻當早點結束掙命的人生旅程吧。
“跟我們幹吧!”尹泰皮笑肉不笑地說,“不然隻有死路一條。”
你讓我一個高高在上的執法者,變成窮兇極惡的壞蛋,我雖然不是聖人,但也絕對不想堕入地獄。
警察不吭聲,沉默在此刻隻能代表無言的反抗。
利思周期待着對方有下一步的動作,沒想到對方卻“嘿嘿”地笑了兩聲,“生死由不得我。”
突然,從利思周的袖口亮出一把雪亮的刀子,直直地就插入了警察的軟肋,這個人發出了一聲低鳴,在他趴倒在方向盤上面之前,又被利思周随手一掼,車門半開,警察的身體橫出了車廂,“咕咚”地砸在了路面上。
利思周坐上駕座上,左手一打方向盤,車子往一段高坡上沖。
我們殺了個執法者,等于把自己逼上了一條絕路。
“不能回頭看呀,一望就成鹽柱。”利思周仰頭哈哈大笑,“我殺了人啊——”
尹泰照着利思周的下巴就是一拳,打得他眼冒金星,這也讓他兩手把握不住方向盤,整輛車朝着綠化帶撞了上去。
尹泰猛刹車,事态沒有進一步惡化。
他撥打了一家私立醫院的急救電話,讓那裡盡快來人。
尹泰像拎死狗一樣把利思周扔到後車座上,然後拉開了引擎。
“那個警察要是死了,我要你的命。”尹泰又惡狠狠地問,“我隻答應你吓唬吓唬那對夫婦,踩了紅線沒有?”
沖動之後才知道處境非常之糟糕,鮮梣是絕無可能放過自己。
罷了罷了,兩命抵一命,超值,外帶福利大禮包。
“你知道我們中國那個古老的故事——荊轲刺秦王嗎?”
當然,我也是個中國人,我的父親從小就給我講很傳統的古代故事。
“你想奉上你的項上人頭,叫誰來替你刺殺姓鮮的?”尹泰不無諷刺地說,“你不是樊於期,你跟鮮家也無深仇大恨,所有這些都是你們李家人自尋的窮途末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