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网

繁體版 簡體版
恋上你看书网 > 馬甲如何拯救柯學刀子人 > 第24章 所有的記憶

第24章 所有的記憶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淩晨三點,東京。

伏特加就着水吞下膠囊,勉強算是進食的行為反而讓胃部開始哀嚎,不小心咬破一顆,破開的那一點酸苦感差點讓他一口氣沒緩上來。

堅持住啊伏特加!很快就能回去了!

他在狹小的駕駛座裡稍稍活動了下身子,視線再次投向窗外。

閃着暖色燈光的自動門緩緩向兩邊挪動,走出來的是銀發的高大男人,黑色帽子壓的很低,手上還提着一個透明塑料袋,好像隻是出門買個夜宵一樣不緊不慢的正朝這邊走來。

伏特加不明白。

為了盡量減少Top killer在他人面前出現的頻率,平常這些事基本都是他去做,但是今天剛從某郊外酒莊出來,身上硝煙氣都沒散的琴酒就接到了boss的命令,随即就讓伏特加徑直開車到了這個毫不起眼的便利店門口。

後者本來以為大哥是破天荒的打算任務前吃點東西墊肚子,激動的他當即準備下車采購,卻反被琴酒攔住:“在這裡等着。”

然後五分鐘都不到,他大哥就慢悠悠的提着一袋子看樣子像是堅果的東西出來了。

伏特加不明白,但他始終堅持一個原則:大哥這麼做一定是有他的道理的。

一定是的。

嗯。

“去附近一公裡内最高點。”

琴酒把袋子随便撂在一旁就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伏特加看了一眼後視鏡,默默發動油門——目的地是一處爛尾樓。

手機再次嗡嗡作響,示意規定的時間将要到達,而琴酒提着袋堅果,正不緊不慢的踩着台階去往天台。

這一片是廣闊而不起眼的貧民區,是繁華外衣掩飾之下的爛瘡,與其他地方不同的是,這裡的流民見到你不會上前請求施舍,也不會動歪心思。

無論什麼打扮,什麼長相,他們隻需一眼,一旦感覺你與腦中熟悉者對不上号便會遠遠避開,無論陌生人怎麼引誘他都不會再靠近半步,如果感覺到危險,他們甚至會立即轉頭去找本區警察。

所以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出現了:在平常人看來混亂的貧民區,每年所發生的各類案件甚至還沒有它富有鄰居的1/3多。

隔壁的所謂和平社會人心惶惶,這種無法之地,無聲的規矩就是死了也吞下肚子。

在這棟爛尾樓裡,琴酒原本已經撞見了一個席地而眠的貧民,他聽到腳步聲便驚醒,半睜着眼睛看着這個突然出現的銀發男人。

如果按他平常的風格,絕對是一殺了事,但是這個地方不同,琴酒隻不過槍.口指了指塑料袋,貧民比劃幾個手勢,看見琴酒點了點頭才迅速離開。

冰冷欲要割破他的臉頰,琴酒站在天台正中央看了眼手機:很快就要入冬了。

他厭惡冬天。

又或者說,他厭惡的是無窮無盡的雪、把人骨頭都嚼碎的風、一旦疏忽便有死亡風險的的寒冷。

總會讓他想起那段如堅冰般不化的記憶。

“唳——!”

來了。

琴酒回過神來望向天空,一隻酷似鷹的大鳥正盤旋在上面冷冷觀察着他,仿佛下一秒便會俯沖下來,用那雙塗着一層金屬光澤的爪子往他喉嚨上狠狠來一下。

琴酒取出一袋東西,将包裝紙撕開之後便扔在前方的地面上,那隻大鳥見此收斂翅膀安靜降落,将所有的堅果一一叼起吞入腹中,而這個過程中,它始終盯着琴酒。

“他們又知道了什麼?”

琴酒開口,它搖搖頭,随即開始做出嘔吐的姿勢,吐出來的卻不是堅果,而是一個小小的玻璃瓶子。

揮動爪子輕輕一推,瓶子就滾到了琴酒腳下,琴酒帶好早已準備的手套,将瓶子撿起放進密封袋中。

處理好多餘的東西,他剛準備轉身要走,正在梳理羽毛的大鳥卻再次出聲:

“唳!”

琴酒腳步一頓,大鳥跳到他面前朝他揚起脖子——那裡還挂着一個小瓶子。

琴酒想到了什麼,他蹲下伸手将瓶子解下,随即将它扭開,倒出一張被卷的細細的紙條:

你要找的那個人,在我們這。

嘭!

冰冷的玻璃碎片靜靜躺在琴酒的手心,細小的碎片沿着指縫飄落地面。

羽毛炸起,大鳥揮舞着翅膀退開一米多遠,琥珀眼珠瞪着這個突然發瘋的銀發男人。

皮.肉綻開,血絲混進沙土變成髒污的灰,琴酒面無表情,稍稍活動了一下就站起身來,好像那隻淌下鮮血的手不屬于他。

“先去老地方……不,直接回去。”

純黑順從的盤旋而起,卻又在他頭頂徘徊久久不願離去。

“現在不适合,我之後會告訴他。”

吩咐完最後一句之後,琴酒轉身離去,大鳥于是扇動翅膀,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馬上就要入冬了。

——

寂靜的房間内,唯一微弱亮光便是映着暫停播放的熒屏,看起來有些削瘦的男人戴着細框黑色眼鏡,蒼白的指尖再一次拖動進度條回到開始。

“……最後,很榮幸我們的國家能擁有像你們這種願意隐姓埋名之人,但希望你能諒解,你的朋友身上可能還背負着一條人命……如果對方要追究的話,很容易牽出很多複雜的問題,可能……”

“……我明白了。”

視頻結束,也沒再繼續,他将息屏的手機扔在一邊,一轉椅子,慢慢的讓自己半個人都陷進軟和裡。

“怎麼樣了?”

有些生鏽的門吱呀作響,伴随亮光傳來的是熟悉的聲音。

他眯着眼睛沒理人,來者見怪不怪,順手帶上門,房間再次陷入黑暗之中,他又問了一遍。

“另一個還行,這個狀态有點麻煩。”

“他能活多久?當卧底的話。”

被詢問者挑起一邊眼皮:“哪邊?”

“精神。”

“一到兩年。就他現在這樣幹這行,能不故意出賣你們都已經是他自我調節能力優異了。”

“……可以糾正過來嗎?”

“想的挺美。”他語氣帶了點譏諷:“你讓他恢複出廠設置,把他三觀重新塑造一遍都比糾正來的方便。”

對方沉默。

“先說好,你别真這麼幹。”

“不是你說可以?”

“我說可以就可以?那我現在讓你跳樓你怎麼不跳……”

“就這棟?我還得處理完這件事之後再跳。”

“……真是服了你了!”

他猛然起身,拔下電腦U盤甩給那人:

“趕緊走!現在他就是不适合做卧底!除非你把這家夥當一次性工具……不許這麼搞!U盤裡面是那個用毒的家夥的資料,現在能查到的一共就這麼點,以後别再來煩我了!”

對方将U盤塞進胸前衣服口袋中:“謝謝。還有,你表哥的孩子,可能還沒有死。”

剛剛坐下的人沒有回頭,敲打鍵盤的手卻停了下來:“不是說小步已經死了嗎,車禍爆.炸燒成焦炭。”

“雖然是那麼說的,但是總感覺骨架不太一樣,我找線人問了,好像那幾個月的确是有一些奇怪的地方。”

房間裡陷入長久的沉寂。

“為什麼、竹間,為什麼那個孩子……”

再次響起的聲音很輕:“就是那麼不幸呢?”

“家人被持.槍的瘋子打死,卻是為了給他買生日禮物、我這個叔叔好不容易知道了,飛機剛剛落地他就出了車禍,我……”

“晝,這同你無關。你身為重要線人,在他們的世界裡是早就死的一幹二淨的了。”

“我知道。”

他的臉埋入臂彎之中,原本筆直的脊背現在卻像彎彎欲折的蘆葦杆。

“我知道、我知道……”

——

下午最後一節課,前排坐姿端正的少年正抄着闆書,後面三個家夥卻心不在焉。

「待會兒你說?」

「為什麼不是你?」

「我怎麼知道該怎麼講啊?!」

「你們兩個先别吵了!」

毛利蘭一己之力鎮壓下兩個蠢蠢欲動馬上要用眼神開始吵架的家夥,一邊深呼吸一邊開始在心裡不斷推演待會兒的流程。

下課鈴響,千島微幸起身開始匆匆收拾書包,毛利蘭裝作若無其事的上前兩步截住了他的去路:“小幸!”

“……怎麼了?”

與那雙熟悉的咖啡色眼睛對視的毛利蘭一時卡住,幸虧鈴木園子及時插話:“我們想去看看憐哥!小幸你不是說最近憐哥好像睡眠出了點問題嘛?我們買了點聽說很有用的補品!”

千島微幸眉角微微往下一垂,下意識拽住自己衣角,将他小動作盡收眼底的工藤新一在一旁岔開話題:“而且不是說好了嘛!你下個星期生日大家都要去你家過的!”

千島微幸這才想起來,他下周就生日了。

他抿着嘴,手指不停摩挲着衣物,工藤新一看他想說話,連忙再次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打斷:“我們可是準備了好久的!絕對讓小幸你大吃一驚!”

毛利蘭在背後悄悄拉拉鈴木園子的手,後者舉着手機連忙開始幫腔:“對啊對啊!生日派對的場地小幸你想要海邊還是摩天塔呀?”

毛利蘭無縫銜接:“我覺得莊園也挺不錯的。”

千島微幸一看價格上那一長串的零連忙搖了搖頭:“……不用去什麼地方!你們決定就好了!我先回去做晚飯了!”

作戰成功!

直到他跑的沒影了三人才不約而同的松了口氣,鈴木園子緊張的臉都紅了:“太好了!居然真的有用啊這招!”

毛利蘭面上帶着歉色,十指相絞:“終于完成一半了……啊……但是之後該怎麼面對小幸啊……”

工藤新一移開視線,沒說話。

半個月前雲居佑安失蹤,淺羽憐睡的時間越來越長、吃的東西越來越少,好不容易剛出的醫院沒過幾天又回去了,吓得四小隻不輕。

大家一有時間就跑到醫院裡去看他,鈴木園子專門請了幾批不同的醫生輪番上門問診都一無所獲,最後隻能得出「是病人自身的心理問題」這個結論,最後還是被左勸右勸才放棄繼續請人上門。

與此同時,千島微幸變得越來越沉默寡言,開始出現長時間的發呆症狀,簡直就跟小時候被霸淩那段時間一模一樣,其他三小隻看在眼裡急在心裡,最終決定要趁這次他的生日讓他打起精神來。

“但是小幸要是因為不想麻煩我們結果拒絕了怎麼辦啊?”抱着兔子抱枕的毛利蘭皺着眉頭發問。

正興緻勃勃策劃場地的其他兩個一怔。

他們的友人從小到大都是最貼心的孩子之一,工藤新一因為沉迷探案小時候曾偷偷在課本裡面夾推理小說,隻要被老師看見了總會訓上一句:“你要是再像千島一樣乖一點我就不用那麼操心了!”

正如所言,千島微幸性格安靜乖巧,手工畫畫樣樣都好,成績也永遠穩坐前幾。

當然,人無完人。三人覺得他身上最大的缺點恐怕就是有點太懂事。

當别人還在因為誰演王子公主急眼吵架,他默默舉手申請要了最沒存在感的小樹;發到最後一個人的糖果袋空空如也,他就會說自己牙疼碰不得甜食,轉而将糖果送出;最怕碰見的兩個職業是推銷員和發傳單者,因為他總是害怕拒絕會傷了他們的心。

當淺羽憐跟四小隻一起翻着他們畢業旅行的合照,不管是普通的還是大合影那種,他的弟弟幾乎是永遠在最旁邊、最角落怯怯的笑。

“小幸下次能稍微站更中間一點嗎?我想試試看,說不定那樣的站位照出來更好看。”

友人的勸說加上兄長的拜托,之後千島微幸的位置才終于變得主動往中間靠了一點。

有一回鈴木園子出門旅遊,逛小店的時候碰見所謂的“友情手串”——其實就是用四種不同顔色的石頭亂串起來的,但店員講的天花亂墜引經據典,說的她心花怒放,打着視頻電話分享給他們三個。

“聽說這個是受過祝福的友情手鍊哦!四個顔色我們正好一人一個!……”正當工藤新一吐槽、毛利蘭已經被旁邊幫腔的店員講的頭暈腦脹的時候,第一個蹦出來的竟然是千島微幸:“其實、我說如果的話……那個……不買也可以的吧?這種東西到時候回來我們一起做出來的更有意義吧?”

啪。

手機君陣亡。

“——小幸你你你你剛剛說了什麼!再說一遍!”半小時後,重新接通的視頻電話一時隻能看見瘋狂跳動的重影和鈴木園子那幾乎變了調的聲音。

“诶?那、那個……我們回來一起做友情手鍊?”

“不是這句!”

“那就……不買也可以的、吧?”

“啊啊啊啊啊!我明天回來!不是、我馬上就回來!今天下午六點就有一班飛機我馬上回來等着我!!”

啪嗒。

視頻通話挂掉了。

不知所雲的千島微幸轉頭尋求幫助,結果看見毛利蘭馬上就要哭出來的蛋花眼睛和工藤新一一臉欣慰的表情。

小幸不解。

所以盡管是因為不想讓她被騙而出言勸告,但是當初這位終于說出拒絕的時候,不是跟他一起這麼多年過來的這三個都很難體會他們當時感動到恨不得哭出一個太平洋的心情。

可是就是因為太懂事、太體貼、現在甚至學會拒絕的他才最令人頭疼。如果貿然提出開生日派對,場地和人員要怎麼定?蛋糕和禮物要怎麼選?時間長短和行程安排怎麼控制?

如果讓千島微幸做決定,他肯定是儀式都不願意辦,最多就是在自己家裡與大家一起吃個蛋糕就足夠了。可他們的本意是想讓他、他們,兩個人都能夠驚喜到無與倫比、開開心心的度過一個史上最難忘的生日派對。

冥思苦想一個小時之後,工藤新一帶着種對不起小幸我該死的内疚感提出這個「道德綁架戰術」。

自那天之後,千島微幸就擔起了更多職責,所以他每天一放學就要忙着跑去買明天一日三餐的菜,然後坐車回家做飯再跑去醫院看望淺羽憐,之後因為想省錢,四人份的清潔人員隻請了每周過來一次,其他時間他還要一個人打掃(這事甚至約好了不許告訴憐哥)。

時間相當倉促,所以他們必須找放學的時間段,專門就趁着他心神不甯的時候提出給他慶祝生日,之後馬上補充說已經準備了很久,按照千島微幸的脾氣,最先出現的定然是愧疚感,猶豫拒絕是不是不太好,這時候再趁機擺出價格高昂的一系列場地讓他思維混亂最後隻好同意然後急匆匆跑走。

“……好陰暗的計劃,這要是真的實施成功了去死都不足以跟人家道歉的吧。”

當時他們三個在放體育器材的小屋子裡面商讨這個計劃的時候一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偶然路過某同學如此吐槽道。

我們也知道的啊你這家夥!!!

毛利蘭一握拳:“這次生日派對,一定要成功。”

工藤新一也點頭:“如果不成功……”

“沒有不成功!”鈴木園子肅然開口:“如果不成功,恐怕道歉的時候死掉都太便宜了!”

三人再次對視,堅定的點了點頭。

再次路過的某同學露出了複雜的眼神。

不是我說你們也别太不拿自己的生命當回事啊……

——

呼——

恍惚之間,他仿佛看見純白煙霧在空氣勾勒出屍體的模樣。

血肉脫落,男人的下半身隻剩白蒼蒼的骨架,這種傷勢本該早已死去,但是順着針管滴入身體的奇妙藥劑讓他此刻仍有呼吸,那張本來還算英俊的歐洲面龐此刻雙眼充血、渾身抽搐,仿佛撕開下颌一般張大的嘴不斷的淌出血與唾液的混合物,還完好的皮膚上血管暴起,就像一條長長的蜈蚣不停扭動,下一刻就要鑽出皮膚。

一如其名「紅蜈蚣」,是薩澤拉克所出手的新毒藥。

“撒謊。”

而這位在兩個小時之後因為這句話便被定為叛徒的家夥理所當然的成為了第一位幸運兒。這種不用給錢、不用走手續、甚至連裝模作樣都不需要的實驗品是這種猛藥最滿意的載體。

跟毒藥的主人一樣,他們都有一雙血淋淋的眼睛。

隻是薩澤拉克的那雙眼睛裡沒有痛苦,更多的是對生命的漠視和純粹的殘酷。好像直到現在,他的人生就隻刻上了殺人二字一樣。

那個人才進來多久,就已經為組織增加了多少手段、殺了多少個人、控制了多少個地區?

也難怪「那位先生」幾乎對薩澤拉克抱有最大的寬和與縱容,卻又杯弓蛇影般反複試探甚至挑釁着他。

盡管那對一直進行最優先序列研究的科學家的女兒都被他強行扣在手下,盡管組織已經發現其中一人擁有接手父母實驗的可能——但是薩澤拉克好不容易找到可以折騰這麼久的試驗品,要是在這方面都不稍稍松松繩子,誰都不知道那個瘋子能幹出什麼。

殺人、殺人、殺人……

别再想了。

他将煙頭摁在鞋面上,昂貴的深色皮鞋不一會兒就泛出一個焦黑的灼痕,可他隻是那樣平靜的注視着,直到飄起一陣細細的煙,他擡了手,難看的灰色煙屑灑在鞋上,看着就讓人皺眉。

可是什麼理由都不足以填補了。

“瓦倫西亞大人。”

冰冷的電子聲響起,他側過頭,鸢色眼瞳注視着戴上慘白面具的黑衣人們——他們都是為了盡量不被他「讀心」。

“Boss的通訊。”

說話之人靠近幾步,恭敬地微微欠身,純白手套之上是一個小小的智能手機,來電人的頭像是雙眼閃着幽幽紅光的烏鴉。

“我知道了。”

——他們、他,不過是踩着他人屍體活下去的人罷了。

這是他無法贖清的罪孽。

他接過手機,緩緩按下接通鍵。

“boss,是我。”

——

成縷的金發遮住眼睛,汗水浸透地面,降谷零躺在地上,不停的喘着粗氣。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