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旭和烏七橫七豎八躺在客房門口,地上和台階上的酒罐滾落一旁,兩人身體纏在一起,嘴裡念叨:“好喝,好喝。”
古小萸推開門出來,一眼看見端坐在石桌前的靈玑,爽朗道:“玄玉姐姐,早。”
靈玑看着手中的冰花略微出神,絲毫沒聽到古小萸打招呼。
古小萸關上門,剛要移步,被廂房門口的陣勢驚到,訝異道:“不是吧,這兩人昨夜一直睡在這?”欲去喚醒,眼睛忽被一道光波灼了一下。
“玄玉姐姐,看什麼呢這麼出神?”
古小萸走過去看向靈玑手中的冰花,隻見氣波從冰莖到六片花葉上下遊動,晶瑩透亮。
靈玑回過神,看向被冰花牽引失神的古小萸,急忙喚了幾聲。
“我沒事,隻是覺得這冰花很美。”古小萸緩過神道。
“剛才怎麼了?”她覺得頭有些暈漲,氣息也有些紊亂,卻說不出來緣由。
靈玑覺察異常,趕忙收起冰花。
古小萸的氣色也很快得到恢複,打探道: “玄玉姐姐,這冰花是司木哥哥送給你的麼?”
靈玑還沒來得及應聲,就聽見火女在府外攻擊結界。
“火女,她怎麼來了?”古小萸困惑道。
靈玑擡手撤了結界,火女心下詫異,穩步走了進來,傲然道:“占玄玉,你在正好,我要和你鬥法。”
“火女,你有沒有搞錯,誰要和你鬥法啊。”古小萸無語道。
“我又沒找你。”火女淡淡道。
“你。”古小萸心塞道,看向一臉平和的靈玑。
南陽旭和烏七聽見吵鬧聲,雙雙被驚醒,又見互被對方身體壓住,驚愕之餘慌忙起身,迅速整理好身上的衣服。
火女瞥了一眼狼狽的兩人,輕笑一聲。
南陽旭疾步上前,高聲道:“火女,你來做甚?”
“怎麼,你能來得,我就來不得?”火女冷哼道。
“别鬧了,你要是無聊,我陪你過招。”
“南陽旭,這沒你事,别忘了,上次是你僥幸。”
“既是如此,那就更有必要了,省的說我欺負你。”南陽旭巧言道。
“你這麼愛出風頭,我成全你。”
靈玑覺察出火女手中的火龍鞭暗藏幽冥氣澤,擔心對南陽旭不利,将他推到一旁。
“這裡不适合打鬥,我們換個地方如何?”
“好啊,地方我來選。”
火女甚為合意,和靈玑一前一後幻身離開。
一團白霧随即迎空而至,上宮司木一襲白色衣袍,幻身出現。
“司木哥哥。”古小萸兩眼聚光,歡喜道。
“來的太巧了。”
烏七打了個響指,套近乎不成,反而迎來上宮司木犀利的回眸,讓他無措做了做樣子,将伸出的手收了回去,甚是尴尬道:“司木尊主,上次,我隻是想向你讨教讨教一二,不曾想你将我震飛,就是你的不是了。”
上宮司木閃了閃眼眸,卻未應聲,移步上前看了看周圍,走到古小萸近前詢問道:“這裡發生何事了?”
“火女前來和玄玉姐姐鬥法,她們剛剛幻身離開。”古小萸解釋道。
上宮司木默了默聲,化出時蘊針,勘測一番後,幻身離開。
“竟無視我的存在。”烏七齒間磨出“咯吱咯吱”響,幽怨道。
南陽旭欲緊跟上去,被古小萸拉住道:“南陽哥哥,你幹什麼去?”
“我也去看看。”
“火女不是玄玉姐姐的對手,況且司木哥哥去了,不會有事的。”古小萸一臉認真道。
南陽旭瞥了一眼烏七,他聳了聳肩膀,作出兩手一攤的姿勢來回應。
幽冥界地界!
靈玑看向周圍陰森的環境,開口道:“你果然和幽冥勾結。”
火女強裝鎮定,看了一眼靈玑,她表面不露聲色,心裡還是有做賊心虛的緊張。
“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你大費周章将我引到此,有何目的?”
“當然是和你比試了。”
“那就出招吧。”
靈玑不想再和眼前一再挑釁她的人多費唇舌,倒想看看火女‘喉嚨’裡賣的什麼藥。
“那就不客氣了。”
火女化出火龍鞭,往空中一擲,念了句訣,指間轉動,空中的火龍鞭發出微顫的龍吟聲,宛如一條火龍向靈玑攻去。
靈玑詫異看向襲來的火龍鞭,沒想到火女的火龍鞭竟能化形,好在修為不高,尚能對付,不曾想半路又殺出個“程咬金”,着實難纏。
流連趁着她攻擊火龍鞭,從後方襲來,眼看越逼越近,靈玑正思忖如何脫身,忽然傳來一聲熟悉的鳥鳴聲。
“來的真是時候。”靈玑欣喜道,“火靈鳥,火龍鞭交給你了。”
火靈鳥伸長脖子上下浮動的點了點頭,飛到空中與火女操控的“火龍”一番交鬥。
流連眼看就要拿到盤古玉,沒想到功虧一篑,氣的咬牙跺腳!
靈玑暗喜,看着惱怒的流連道:“你終于露出真面目了。”
火龍鞭根本不是火靈鳥的對手,沒幾個回合就被火靈鳥啄的掉落在地上,恢複了“真身”,火女也受到了反噬,後退了數步,吐了幾口血,看樣子傷的不輕。
火靈鳥飛到靈玑面前,揮了揮雙翅,便飛走了。
流連看了一眼火女,五官微顫。
靈玑拿出盤古玉,故意獻了獻道:“你是為它來的。”
流連面無表情,一語不發,看向靈玑腰上的宮靈葫,臉色煞白道:“你腰間的那個葫蘆墜哪來的?”
靈玑摘下腰身的葫蘆,打趣道:“這個啊,上宮司木給的,怎麼,對這個也感興趣?”
流連面目猙獰,不由分說上前搶奪,可靈玑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幽冥界修的是‘地隐’之術,靈界修的是‘星蘊’之術,兩術相生相克。
流連本想利用幽冥的地息消磨靈玑的靈力,不曾想靈玑的靈力竟絲毫未損,甚是不解,當然也就不知其中内情了,眼看對方攻勢越來越猛,硬拼下去,肯定吃虧,得趕緊想個轍撤了才是。
靈玑見流連眼中掠過一絲狡黠,知對方要逃,激出劍氣,逼了過去,卻被僥幸躲過,一旁的火女就沒那麼好運,被劍氣擊在左肩,暈了過去。
…
上宮司木被時蘊針引到幽冥邊界,緊蹙着眉頭,猶豫不決,未向前走動半步,看向刻着“幽冥界”的石碑,目露寒光,神情複雜。
這裡是他曾經生活過的地方,不對,是“前世”,當初決定離開時就曾發過誓,永生永世都不會再回來,幽冥界與他自從決定離開那日起便再無瓜葛。
他本想等靈玑出來,這樣就不算違背誓言,隻是苦等都未看見她的身影。
“莫不是?”上宮司木暗忖道。
他為了數面之緣的靈玑要打破這個誓言麼?她對于他而言意味着什麼?是朋友,還是超出朋友的那種?
這些問題在心中盤桓良久,他擡眼看向兩旁月勾似的建築,感覺眼前突然明亮了些,勾了勾唇,心中顯然已有決定。
上宮司木到幽冥地界的時候,時蘊針上的光漸漸淡去,想必是失去了作用,話說回來在這裡找人對他來說是輕而易舉的,畢竟是待過的地方,順着蜿蜒的小道走了幾步,被腳下的東西墊了一下,擡腳看去,一片黑色龍鱗上發出火色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