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這些都是林照立刻馬上想問小花的問題,但這些她都沒有問出口。
林照拿着外賣,站在教學樓的背陰處,清明時節雨紛紛,快過清明節,果然雨紛紛,風一點也不溫柔,反而沁着絲絲涼意,從眼底沁着到心底。
林照問:[你認識我?]
對方果然又是一陣沉默,林照已經不想再叫對方小花了,小花是一種愛稱,而對面這個人很有可能是個變.态。
林照拿着外賣,就靜靜站在原地,等待小花狡辯。
風果然涼,林照微微顫抖,瑟縮着身軀,十多分鐘後,小花的回答才姗姗來遲。
小花:[我錯了。]
小花:[我不是變.态。]
小花:[我認識你,但我真的不是變.态。]
實錘了,小花自己把自己錘得死死的,林照想在心裡替他減刑都做不到。
小花已經畫地為牢自囚其中,審判自己為無期徒刑。
林照在風中淩亂。
你為什麼不狡辯呢?這樣他們的關系還可以維系,你可以說看到我背包上的玩偶小狗才認出是我,你為什麼不狡辯?
盡管可能維系不了多久,但他們的關系真的很穩定,哦,是在此之前。
手中這份小鍋焖面林照不知道該不該吃,微信那頭的人她也不知道該不該留。
最終林照提着外賣回到寝室,坐在椅子上仰天長歎,眼中滿是迷茫,關系就這麼破碎了?
室友都去了食堂,披薩的錢都A給她了,但這更讓林照上火,外賣小偷還沒找到,晚上還要收拾行李,小花這兒又一團亂麻,人生啊,亂成一鍋粥了,她好餓,讓她喝了吧。
晚上收拾好了行李,最重要的是把黃金骷髅聖體放進行李箱裡,不知道到時候會不會被高鐵警察請進休息室喝茶。
簡單裝幾件衣服,洗漱用品、護膚品和化妝品都放進去,放了一本書和ipad,林照合上行李箱,安靜下來。
室友都各自做着自己的事,寝室裡安靜得可怕,林照又想起了小花,他還會解釋什麼?自己還期待他解釋什麼?
打開微信,小花的信息果然爆炸,林照面無表情一一翻上去,都是些道歉的話,一直在道歉,永遠在道歉。
但是沒有一個字的解釋。
你為什麼認識我?你怎麼認識我?你是不是在加微信之前就認識我?
然而沒有,解釋一句沒有,道歉占據全篇。
事情忽然索然無味起來。
林照無法解釋自己的心情,就像她無法理解小花的内心。
她好像真的有渣女的潛質,看完就跑,擦擦嘴又是一條好漢。
小花的最後一條留言是:[你回我一下吧,讓我知道你在看,可以嗎?]
最後那個問句又卑微到了極點,可以嗎?
就好像是她說不可以,他也沒有任何辦法。
林照可恥地心軟了,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回事,小花是什麼特别重要的人嗎?就因為看過他的腹肌,她就心軟到這種地步。
還是說,小花一直以來的予取予求,都是以退為進,不斷壓低他在她這裡的底線?
林照搖搖頭,心軟個鬼,說不定人家早八百年就知道她是誰,就她,還天天盯着腹肌傻呵呵地笑,說不定人家連她住在哪兒都知道。
男人,真的讓人心煩,果然寡王一路碩博,建設美麗中國。
她還是先放幾天了,放置play開始,放置小花,也給她自己一點思考的時間。
被戲弄的氣憤和羞恥感一直存在,但看到他說“可以嗎”的那種卑微又會無限心軟,人的心這麼複雜?林照還是第一次面對這麼複雜的關系和感情。
她隻是回複了一句話。
[最近要回家,有什麼事,等我返校再說。]
渣,就要一渣到底。
或許等她再回到學校,一切都變了,一切都不一樣了,但那又如何,逃避也不是壞事,最起碼現在不是壞事。
小花簡單回複了一個“好”字。
于是,他們彼此心照不宣沒再說一句話,直到周五下午林照坐上了回家的高鐵,小花才再次發來消息。
林照在高鐵上昏昏欲睡,迷迷糊糊了半個多小時終于還是沉沉睡去。
直到還有半個小時到站的時候才恍然蘇醒。
剛一打開手機,小花的微信第一個彈出來,下面的才是爸爸和媽媽的微信,他發得還怪早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