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子拉住了他。
“你這樣很沒禮貌吧?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為難一個女人。”
高貴的穆大少拍開她的手,“中國有句老話,叫‘狗拿耗子’。你不如去問問魏先生,後半句是什麼。”
“最低の男。(差勁的男人。)”莉子小貓無能狂怒。
看上去,穆成虔壓根沒有往日本擴張的意思,但凡有那麼一點,都會在來前看過賓客名單,去查一下宮崎家的資料。
穆氏志在歐美,瞧不上日本這塊蚊子肉,可梁子算是結下了。
如侬劫後餘生,扶着長背天鵝絨餐椅緩緩坐下。房卡順着她指間縫隙滑落至短絨地毯,幾乎沒有聲響。
就是這樣一塊輕薄的卡片,險些毀了她。
其實在座确實有人存着攀附權貴的心思,隻是那點台面下的龌龊事,大家心知肚明,不至于明目張膽地挑破。
今天穆成虔之舉,無非想向他人證明賀如侬同時周旋在幾個男人中間——倘使她本就是社交圈裡的花蝴蝶倒罷了,可惜這是朵難被摘下的高嶺之花,人們更願意看的是它跌下神壇、零落成泥碾作塵。
橘生來牽她的手,隻覺指尖冰涼,手心卻汗涔涔的。
“姐,現在是不是得做點公關預案啊……”橘生話音猶豫,畢竟沒當過正經經紀人,她容易露怯。
“最好聯系GR,請魏總一并危機公關。如果穆成虔控制媒體喉舌,瀛洲的資源對打不過的。”
說完這句話,如侬才算是真正冷靜下來。她反握住橘生,“如果控制不住輿論,就拉其他人下水,料越多越好、越亂越好,總歸有東西能轉移公衆視線的。”
橘生慌亂地點頭:“好,按你意思來。”
再不濟,還有最後一張底牌。直接披露離婚消息,再多的紛紛擾擾,也會因為這個重磅炸彈平息。
這是大二那年,她從江以商那裡學到的。
酒會在喧鬧之後重歸平靜,卻靜得吓人。
“各位這是……”主辦方的活動策劃總監到場救急,結果沒想到她來時,這把火已經燃盡了。
江以商同她笑笑:“沒什麼事,有點小矛盾。”
“那就好。”
珠寶品牌主辦方攢局,絕不是想來聽他們恩怨情仇的。她作為策劃,需要保障現場一切順利有序。
比如本次酒會,一是為了發布最新款的高定珠寶系列,考察新任全球代言人;二則是促成消費訂單。
星光璀璨的演員、模特、愛豆,此刻什麼身份都沒有,統統變成高級銷售,或者精雕細琢的珠寶展示架。
沒辦法,在資本大量湧入演藝圈後,單純的藝術追求已然不足以糊口,轉化出來的商業價值才是王道。
這也是現在如侬最短闆的地方。
以前的她在風頭上,出席活動穿了什麼衣服、戴了什麼珠寶,在那個通訊不夠發達的年代裡,也能被扒得清清楚楚。現在空有個頭銜在,和時尚圈的關系僵得要死,又不鞏固關系,今天禦木本邀請她隻算是顧念舊情。
“按理說呢,你和禦木本的氣質貼合,能拿下title當然是好,隻是我看現在這個狀況……”橘生搖頭,“說不定Monica的訂單都比你多。”
“那我怎麼辦?”
“嗯……向穆總低頭?”
一個簡單有效,隻是折損尊嚴的辦法。
如侬沒理會她,用甜品叉剖下一小塊檸檬撻,細細地嚼:“還有其他辦法嗎?”
“跟你前夫複婚。”
“……”如侬停下了牙關的動作,“這世界是離開男人就轉不了了嗎?”
“倒也有辦法。那個女孩——”橘生小巧的下巴一擡,示意她看向宮崎莉子,“搞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