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差不多,魅羽松了口氣,至少成了一對。
至于無澗,天資聰穎,向來尊師敬長,但因出身卑微,不善言辭。他的職位定為“玉帝助理”,算是天庭的二把手,基本上每日都要和兮遠一同工作,很多老資格的天官和神仙也得由他差遣。無澗表示樂意效力。
其餘的年輕道士道姑們,由荒神統一管理,成立一個應急機構。平常沒事的時候,各人愛去哪兒去哪兒,想幹啥幹啥。一旦有緊急情況出現,由荒神負責召集。荒神原本自由慣了,這樣一來,既在天庭有了正式的職位,也可以大緻繼續他無拘無束的生活。
最後把境初和小魅羽分在一組。境初原本就是天庭與高階天界之間的聯絡人,現将職責擴展到六道中的其他世界,當然這裡面最關鍵的是修羅。介于大小魅羽同修羅的關系,小魅羽主要負責天庭同六道軍事力量的交涉。總之二人的工作性質也比較自由,大部分時間無需守在天庭。
“師父,這裡有個問題,”魅羽起身說,“幾個月前,枯玉禅被無所有處天奪走,一口氣封了空處天、兜率天和他化天,後來也不知是否有别的天界遭殃。兜率天已被老君師父解封了,可枯玉禅在他們手中,難保不再興風作妖。”
兮遠聽了,一時沒答話。
“據我所知,”百石沖魅羽說道,“枯玉禅目前在铮将軍手裡。”
魅羽一愣,随即想明白了。她跟其他人去流放地的這段日子,據說曜武智幫瞿少校劫了元始天尊的科技中心。看來那小子不傻呀,還知道拿枯玉禅做交換條件。
“說起铮将軍,”兮遠沖境初道,“我記得公爵說過,空處天陛下答應幫修羅軍建兵工廠,這事兒怎麼沒下文了?還算數嗎?無論如何,修羅兵士是拿命來換六道的平安。夭茲人氣數已盡,可接下來會否出現新的敵人,誰也不敢說。天庭沒有武器制造的技術,貴天界若肯出力,天庭可在财政上予以支持。”
看看,魅羽心道,單就這方面,和上任玉帝的态度截然不同。見身邊的會者們也在交換眼神,顯然和自己同樣的想法。
關于兵工廠這件事,境初從未和她提過,但魅羽知道,這原本是幾個月前,境初送給她“娘家人”的聘禮。結果二人在回天庭的路上因救铮引一事鬧翻,境初扔下魅羽不要了,氣壞了铮引,拒收聘禮。也是那次天庭之行,魅羽在瑤池中洗澡,一變二。後來铮引有了大魅羽,在兜率天度假村和境初重歸于好。可二人還沒來得及談細節,境初就出事了。
境初聽兮遠問話,考慮了一下才說:“自然算數。之前铮将軍和晚輩先後患病,這事兒就擱下了。我這幾天就去和他談。”
兮遠點點頭,“那敢情好。公爵待會兒可以和君玟談一下。二天尊同我說,兜率天的漣靳公子有意資助修羅軍。”
魅羽記得上次同百石兄弟和境初參加兜率天内院決賽時,漣靳和閻王也在場。正趕上夭茲人入侵兜率天,多虧了铮引率艦隊及時趕到。修羅有兵但缺武器和技術,空處天有技術,而兜率天有錢。天庭自己資源有限,就應當起到這麼個聯絡中介人的作用、讓不同世界在應對危機時各展所長才對。相比兮遠,上一屆玉帝做得可要遜色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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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場休息,會議廳外擺着琳琅滿目的飲料和小食。衆人依次去長桌上取吃的,然後端着杯子和碟子去一旁露台上的桌椅坐下,邊吃邊閑聊。
魅羽得了厭食症,早飯沒吃,中午被姐妹們拉去餐廳,勉強喝了點兒稀粥。現在還是吃不進東西,然而水分總是要補充的。于是取了隻大玻璃杯,随手抓了瓶紫紅色的液體倒滿杯,走到露台欄杆前,望着不遠處的雪花湖,咕咚咚地将杯子裡的飲料喝了個精光。
喝完後才感覺一股熱力從脖頸處直沖天靈蓋,大概是什麼葡萄酒吧。酒真是好東西,怪不得失意之人多飲酒,入肚後不僅胸口淤積的悲傷減輕了,甚至還有心情唱戲了呢!
魅羽左手握着空杯,右手指着前方的空氣,扯着嗓子唱到:“阮煞天,唵唵,你欺男霸女,強占農田。今日女俠我替天行道,手起刀落讓你魂魄化青煙、唵唵……唵唵唵唵……”
唱完《阮煞天》,正想再來段《劉寡婦上墳》,聽大師姐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小妮子今兒這是怎麼了?沒事吧?看起來不對勁兒。”
“我好得很,”魅羽轉身,沖她嘻哈一樂,“精神飽滿,感覺能一個打十個。你男朋友呢?别整天胡吃海睡,叫他到樓下和我過兩招。”
“少沒正經,”大師姐白了她一眼,“你現在算天庭有正職的仙官了,好歹注意一下形象……你跟境初又是怎麼回事?”
大師姐說着,朝露台另一端瞅了一眼。魅羽這才注意到,境初和君玟正坐在一張小桌旁談話。桌上是空的,境初望過來的目光像在提醒魅羽她的職責。
不得不承認,這二人在一起還真般配。老實說,整件事從一開始就是她對不起境初,她是為追尋陌岩的轉世才跟他相戀的。大半年前剛認識境初的時候,他不是還有個郡主未婚妻叫什麼來的?法、法醫……不對,法姨?唉,反正被她給攪和黃了,現在她又甩了他。坑人家一回不能再坑第二回。
“一言難盡啦,師姐,”魅羽擺了下手,“我得過去工作了。”
大師姐一把拉住她,神情認真地說:“今天真要謝謝你。”
“謝我?”魅羽知道是指她教訓鶴琅那件事。“動動嘴而已,師姐天天幫我帶小川才叫辛苦。”
“有時一兩句話就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命運,”大師姐的眸海中波濤暗湧。
這下魅羽真的不好意思起來。“我、我得過去了。”
撇下大師姐,來到境初和君玟桌前,先打了個飽嗝,再問境初:“先生,想吃點兒喝點兒什麼?”
“咖啡就行,”境初面色陰沉地說。
咦?貌似很不高興呢,魅羽心下嘀咕,她做錯什麼了嗎?今早她揚言要離開他時,他的臉都沒這麼黑。
轉身走了兩步,想起坐在近旁的君玟,覺得不理她不好。于是重回桌前,躬身問君玟:“請問先生未來的女朋友候選人之一想喝點兒什麼?”
此話一出,在座的一男一女立時陷入尴尬。魅羽眨着眼,等了半天也不見君玟吭聲,隻得笑着對她說:“那就喝點兒熱乎的吧,少喝冰的,不利于生養。要不也和先生一樣,來杯無糖咖啡?别不服啊,這兩個人吧,得先喝到一壺才能尿到一壺。”說着,兩手各伸出一指,在胸前做了個比翼雙飛的手勢。
随後轉身,哼着《劉寡婦上墳》,自顧自取咖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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