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僵在當地,小臉騰地紅了,“我、我不知道……”
“注冊那天的集訓你沒參加嗎?校外的書包不能帶進校園,沒帶書不能進校,回去拿。今天記一次遲到,每遲到三次關一天禁閉。”
“等等,”小羽說,“有書就可以進校嗎?”
學監望過來,眉頭顫了一顫,不情願地吐出兩個字:“是的。”
“把書取出來,”小羽沖女生說,“書包扔掉。”
女生聞言,詢問地望向學監,後者面色陰沉但并未反對。女生于是懷抱一摞書本進了校門,書包被擱在路燈柱之下。本校子女都來自非富即貴的人家,丢個把書包不叫事兒。
“站住,”學監又沖小羽和那位新生說,“在學校見到老師和教工,必須打招呼。”
“學監好!”小羽響亮地說道。随後跟允佳往前走了幾步,路過一座棕色雕像時又沖雕像打了個招呼,“這位學監也好。”
允佳噗嗤笑了,小羽以為她會數落自己多事,卻聽允佳說:“小羽,你剛才做得真棒!既俠義又聰明,我也想幫忙可沒你反應那麼快呢。和你在一起,每天都能學到新東西。”
啊?一向不知謙虛為何物的小羽也忍不住在心裡歎道,她到底何德何能,讓允佳如此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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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學樓内部的裝潢看不出奢華,細查才知道都是真材實料、真金白銀、真石實木,不會混入五合闆之類的家具。每間教室有四列桌椅,上限是24人,實際坐18至22人不等。允佳領着小羽穿過走廊,如嬌豔的郁金香伴着狂放的蝴蝶蘭,即便眼神兒不好的也能聞到香氣。不是刺鼻的香水味,是天然無雕飾的少女散發的一種香氛。搞得擦肩而過的男生們互相擠眉弄眼,女生議論紛紛。
“校花身邊那位是新來的嗎?看着眼生。”
“她妹妹吧,長得也不錯哎!身材上更勝一籌,隻是人看起來不太好惹的樣子。”
“不可能是姐妹啦,完全不一樣的血統和風格嘛……”
允佳先将小羽送去她的教室,告訴她中午會來找她吃飯。教室裡已坐了幾個女生,包括剛才扔書包的那個,沖她招了下手。
小羽想挑個靠窗的位置坐,卻見每張課桌右上角處有個巴掌大的小屏幕,上面顯示着每個學生的名字。桌面正中央還有一圈長方形的斷紋,小羽猜那是内嵌式翻蓋電腦。當然不可能啥時想玩就給你玩,統一開關估計在老師的講桌上。
入座,坐她後排的女生探身瞅了眼她小屏幕上的名字。“衛小羽?你就是傳說中的猜題女王?哎呀這下我發達了……幸會幸會,我叫溫蓓蓓,請多關照。”
小羽轉身,見背後坐着個圓臉女孩,身上倒是不胖,就是臉部容易長肉的那種類型。中分的秀發垂在臉兩側,讓臉看起來瘦長些。五官幼齒有書卷氣,不妖、不做作、不讨厭。
“你怎麼知道我的事?”小羽問。
蓓蓓眯眼一笑,“我姥姥是這裡的校董,分班的時候我把同學們的情況大緻了解了一下。我就住在校門口對面的街,歡迎你去玩哦。”
小羽沖她點下頭,“以後要有人欺負你,可以跟我講。”
她這話說完,坐在前排右方的一個女生轉身瞅了她和蓓蓓一眼。小羽在天庭見過的仙女多了,對各色美女已無感,不過也不得不承認望向她的女生美得有特色。像大多數女孩小時候抱過的娃娃,但不是卷頭發大眼睛、空洞無物的那種。同時具有嬰兒和成年女人的特質,輪廓細緻、黑白分明的眼睛裡藏着千言萬語。
小羽同她不帶情緒地交換了眼神,等女生回身後,聽背後的蓓蓓趴在她耳邊說:“孟琪,我初中班上的校花,她家的背景一句話說不完。”
此時離上課隻有兩分鐘了,小羽以為這個班隻有八九個女生,卻原來男生們都站在走廊裡聊天,快到點了才呼啦啦進來一片。男生們的校服上衣同女生差不多,隻是衣擺要長一些,褲子與上衣同色。夏天在上衣内襯統一的白襯衣和領帶,秋冬季據說在這之間添一件V領毛背心,不能再多了。
哼,小羽心道,男生們就是這副德性,特别怕顯露緊張認真,啥時候都要表現得大大咧咧無所謂。
鈴聲響了,老師幾乎是踩着鈴進門的。在見到常老師面容的那一刹那,小羽的心真的懸了起來,但很快又放下了。她同意允佳說的,雖然那張年輕的臉長得像陌老師,但氣質和感覺上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說更接近白鵝甸尋上門的那個無澗。如果剛才那個學監是石頭,此人就是利劍、是鋼錐,全沒有陌岩的淵深大氣。
“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常澤,一年前畢業于首府南部的伊賓大學,是你們的班主任。我對你們的要求隻有一個——遵守校規,不要犯事。有什麼問題嗎?”
小羽舉起了手。
常澤望過來的目光中帶着容忍,“你有什麼要問的?”
小羽放下手。“能問下老師為什麼選擇教師這個職業嗎?”
“因為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年輕人需要教,”常澤脫口而出,重音在最後一個字上。
小羽點了下頭。“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豬在等着被宰,老師為什麼不去做屠夫?”
此話一出,其他同學都在極力忍着笑,小羽右邊同排坐的男生則咯咯地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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