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師兄令狐昂回來的時候,幾乎快死了。
他的兩個手下死了一個,僅剩的那個手下将令狐昂送到昆侖,還沒說話就暈了過去,露出來懷裡早就人事不知的狐狸。
狐狸的毛都聳拉着,看樣子隻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了。
西門雲潮甚至沒空親自救令狐昂,因為魔獸已經在圍攻昆侖。
謝酒跟随掌門西門雲潮去探望令狐昂,得到了一個不好的消息:
令狐昂也中了石蠱毒。
謝酒心頭一震,一個念頭便湧出來:昆侖劍主能解石蠱毒,但是能解多少石蠱毒呢?
就算她是一種解藥,也總有用盡的時候吧?
西門雲潮冷冷看她:“你該知道怎麼做?”
謝酒當然知道怎麼做。
她挺需要石蠱毒的,但是她不想白白救人。
“我跟青雲宗沒有勾結,我依舊是昆侖的人。”
謝酒說:“首先明白這一點,我才會救人。”
西門雲潮的眸子更冷:“徒兒,你這是要與為師讨價還價?”
“這是威脅?”
“若為師不答應,你便不救你二師兄了嗎?”
謝酒認真地看着西門雲潮:“師尊,我是在用我的命救人,所以我想要一個清白,這過分嗎?”
昆侖劍主因着侍劍的緣故,雖然能救人,卻不一定能承擔起更多的毒,也許會死。
她的要求并不過分。
晏萱的哭聲越來越大,“二師兄好像快不行了!”
“師尊,你就饒了師姐吧,她也是一時糊塗!”
謝酒:……
這是勸師尊嗎?
這分明是說謝酒真的勾結青雲宗了!
她看向晏萱,認真地說:“閉嘴。”
晏萱被她的眼神一瞪,差點忘了呼吸。
她噎了一瞬,又抽抽噎噎地哭起來了。
“二師兄,二師兄你可不能死啊……”
西門雲潮被晏萱哭的心碎。
他看向謝酒,眼底滿是失望:“原本,你不是這樣的女子……”
“現在,你卻學會了與為師讨價還價,甚至用救人來為自己脫罪。”
謝酒沒有被他帶走思路。
她認真地盯着西門雲潮道:“令狐昂要死了。”
西門雲潮:“……”
他說:“好。”
-
轉移石蠱毒到自己身上,躺在榻上的小狐狸總算是呼吸平穩下來。
謝酒身上一陣陣地發冷,全身被痛苦的冷汗打濕。
她幾乎站不起來,蜷縮在一角。
西門雲潮看過令狐昂,确認他無事之後,再看向謝酒,眼底有淡淡的失望。
“青雲宗的事情,為師會向刑堂堂主布輕衣說明,你閉門三日,好好反思!”
他再也沒看謝酒。
“是,師尊。”
謝酒站起身來,緩緩地離開。
她要盡快回到自己的小院子裡。
這又一次的石蠱毒,仿佛引起來了質變,讓她的骨頭縫裡都是痛苦的森冷。
好冷。
好痛。
沒有人在意謝酒是如何回去的,直至一個時辰之後,謝酒才走到了自己的小院,暈倒在了院子裡。
等她醒來的時候,又是深夜。
頭頂是明亮的星辰。
好熟悉的場景。
上一次救人,也是這麼狼狽地回來。
謝酒不急着起身。
輕柔的月光灑在她身上,盡管從頭到腳都在痛,她的心底滿是平靜。
她對月參悟,不知道怎麼,竟然更快地進入到了昆侖劍神識。
她的感覺沒有錯,這次的石蠱毒積攢了更多,彙總起來的石蠱毒,竟然将困着昆侖劍的鎖鍊,砍掉了一條。
當那條鎖鍊當啷落在地上的時候,謝酒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竟然真的做到了!
昆侖劍的劍魂之鎖鍊,九條被她砍掉了一條。
謝酒睜開眼睛,眼眸在月色下清透而發亮。
她要更快地找到蝕骨魔與石蠱毒的秘密。
……
令狐昂在第二日便醒來了。
這比上次二師兄蘇醒的要快。
許是因為他中毒時間尚短的緣故,才恢複的這麼好。
蘇醒後的令狐昂情緒激動,将小師妹晏萱送過來的補品都砸個粉碎。
他大吼着不要靠近他,他崩潰着大叫。
一時間,伺候令狐昂的人噤若寒蟬,而小師妹晏萱也垂淚好幾次。
幽靜的小院子裡。
謝酒與四師兄端木青對飲。
謝酒被禁足,端木青便來找謝酒。
“我可是盡力救三師兄了,這些反應,總不能還算在我頭上。”
端木青欲言又止,半晌才道:“護送令狐昂回來的那個侍衛,也死了……”
謝酒倒茶的手指微頓,複又恢複正常:“可惜了,是個忠心為主的好人。”
端木青擡眼看謝酒:“那兩個侍衛,是從小就伺候着令狐昂的人,對他來說,是叔叔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