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們想讓她死,那麼他們就先死去。
謝酒被心頭的殺意溢滿,她幹脆提起劍,前往登天路。
登天路的修士已經夠多了,都在等她的出現。
算算時間,如果司馬離不是将秘境中的事情當做黃粱一夢,那麼他也該出現了。
……
昆侖,登天路。
往日冷冷清清的山道上,現在擠滿了修士。
這些修士都是被謝酒的挑釁給激怒了,他們想知道,是不是走過這一千級台階,便能與昆侖的鎮山之劍昆侖劍一較高下。
到時候便将大放厥詞的謝酒臉打腫。
可是……
每踩上一級台階便感覺到巨大的壓力,這種壓力是從昆侖之巅,往下籠罩在身上的。
而每當更上一層,便會感覺到成倍的威壓。
築基期的修士隻能上一層,天賦絕佳者隻能上五層,再往上便是金丹期,也隻能上五層而已。
謝酒當時在昆侖宗門大比擂台上說的話,竟然是真的。
她身為昆侖劍主,承擔的昆侖劍威壓必然比昆侖登天路還要可怕。
所以她的一擊,才是如此恐怖的一擊。
正因為見識到了昆侖登天路的可怕,好戰的劍修們就更想見到謝酒。
他們在登天路的每一層突破,都能帶來身體與神識的突破,這讓他們躍躍欲試,想要與謝酒比劍。
可是謝酒一直沒有出現。
直至今日,謝酒沉着一張素白的小臉,手中握着青木劍,便直接來了。
來挑戰謝酒的人很多,來一個被她砍翻一個。
不到兩個時辰,登天路上躺着哎呦呻吟的修士就摞了一層。
現在,誰都看出來了:
“謝酒的心情,似乎很不好。”
“她好像是在發洩?”
“謝酒有什麼不滿意的?你們看今天的消息了嗎?昆侖向蓬萊訂了世間最為華麗的婚服,可見對昆侖掌門與謝酒大婚的重視。”
“師徒戀成真,這應當是美事吧!”
謝酒砍累了。
憤怒的情緒消失不見。
她坐在一旁的石頭上,開始思考這個問題:為什麼呢?
她身處昆侖,剛才她借助了昆侖劍的力量,幾乎與昆侖劍人劍合一。
昆侖劍力量的釋放,帶走了她的憤怒,這種感覺,讓她想起給二師兄和三師兄解毒的時候。
那時候,她便是這樣渡走石蠱毒到自己身上。
謝酒這樣繼續憤怒下去,是不是才是石蠱毒的最終目的呢?
謝酒霍然站起身來。
不對,石蠱毒……是不是根本沒有解開!
也許……痊愈是假象。
她現在必須要見到二師兄以及三師兄,才可一探究竟。
有人坐在謝酒身邊,輕笑道:“怎麼,我剛來,你就要走?”
謝酒的瞳孔一縮。
她擡手,一道靈氣籠罩住兩個人,隔絕了其他人的探聽與窺視。
她緩緩坐下來,轉頭看向身邊這個戴着銀白面具的白衣人。
“……司馬離?”
“不是你喊我來的嗎?現在怎麼反倒是很是驚訝。”
司馬離到底還是來找她了。
他聽懂了她那日在比武台上的暗示。
謝酒垂下眼睫。
司馬離的聲音裡帶着笑意:“你要如願嫁給你的師尊了,祝賀你。”
她深吸一口氣,想要問他:“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身為魔尊,是将這秘境當做黃粱一夢,還是……
便在此刻,有人輕聲喚她。
“謝酒,過來。”
謝酒:……
是師尊西門雲潮的聲音。
高大的身影站在遠處,他遙遙看着謝酒,清冷的面容上展現出多年未見的淺笑。
謝酒緩緩站起身來,不動。
刑堂的人果然在監視她,或者說,西門雲潮也在注視着她。
她剛與魔尊司馬離見面,西門雲潮便出現了。
謝酒的身形有些僵硬。
魔尊出現在正道大本營這裡,極為危險,他得趕緊走。
“走……”
謝酒的聲音極為細微。
司馬離沒動。
西門雲潮走過來,他的氣息恍若冬日松雪,溫柔地包裹了她。
“快要大婚了,你亂跑什麼?”
他看向司馬離,輕聲道:“魔尊應當知道,你是帶不走謝酒的。”
“她不肯離開我,也不肯離開昆侖,現在,她要嫁給我了。”
司馬離的銀色面具流光萦繞。
他亦是站起身來,帶着些無所謂:“我本以為昆侖登天路上對我設了局,想要殺了我。”
“現在看來,不過是西門主座想要秀一秀恩愛罷了。”
“罷了,到時候你們兩位大婚之時,我魔宮定然送上賀禮。”
他看也沒看謝酒,從謝酒的身邊擦肩而過。
謝酒心頭酸楚。
她想要說什麼,西門雲潮的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你真的打算背叛昆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