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藍嶼白突然站起身,臉上閃過一絲緊張,“是過敏了嗎?”總不能吧,他記得她可以吃的,難不成過敏源擴大了?
“不是不是。”姜林早小臉煞白,她搖搖頭,“我是非過敏體質,單純對海鮮過敏,可以吃。”
“那是怎麼回事?發燒了?”
藍嶼白半信半疑,望着她突然虛弱的模樣,明明剛剛還吃的好好的,他熟練地擡起手背觸摸到了姜林早的額頭。
女孩兒額頭柔軟的碎發被輕輕撩起,露出光潔的額頭,隻見她虛晃着腦袋睫毛顫動,酥酥癢癢略過藍嶼白的指尖,明亮的眸子似湖面微微泛起波瀾。
男人有些冰冷的手指緊貼着額頭,姜林總下意識朝後躲,後腦勺卻被男人一把按了回去。
“别亂動。”
感受到那滾燙的溫度,确定了姜林早是發燒,藍嶼白有些無奈地看向她,“我才走了幾個小時,你就把自己凍發燒了?姜林早你可真行。”
“那又怎麼樣……”姜林早毫無底氣地反駁道,眼珠子一轉,“有可能就是過敏了呢?”
“你是不是睡覺的時候沒脫衣服?”藍嶼白斬釘截鐵道,雙手懷胸靠在了沙發上,深邃的眼眸死死盯着她。
他怎麼知道她沒脫衣服?
不是,話是不是說的有點暧昧了。
昨天晚上這麼困,她本來隻是想眯一小會兒,誰知道睡這麼久,中途還迷迷糊糊蹬了被子。
“你偷看我安承晔?”姜林早惱羞成怒。
“沒有。”
“那你怎麼知道?”
“我詐你的……”男人狡黠的目光掃過姜林早,嘴角勾起笑意,語氣帶着輕佻的尾音,腦袋上就差頂一雙狐狸耳朵。
“你。”姜林早一句話堵在嗓子眼不上不下,某人的腹黑簡直與小時候如出一轍,她以為藍嶼白長大後變得更加溫柔穩重,但實際她想多了,這家夥明明就和小時候一樣臭屁的性格,以逗她為樂,簡直就是個蔫壞的奴隸主。
“好了,臉這麼紅,再等等你要自愈了。”
說罷藍嶼白上前捂住某人瞪着自己的眼睛,将她整個人翻了個面。
“幹嘛?”視線扭轉,姜林早像個随意擺動的機器,被推着朝房間走去。
“我下樓給你買溫度計和藥,你躺下休息。”
“不要!”即将到達房間門口,姜林早卻突然變卦,她一個閃身掙脫了束縛,身形敏捷又輕巧,除了臉色不太好,狀态看起來還真的不像是正在發燒的人。
藍嶼白撲了個空,懵逼回頭,某人卻像個泥鳅一樣早已經扭到了門口。
“幹什麼?”
“和你一起下去買藥啊。”姜林早瞪着無辜的大眼睛說道,“我睡了這麼久了,肯定睡不着了,頭一次來K市,不如下樓逛逛。”
“你不是還在發燒?”
“小事,除了頭有些暈,其他指标正常!”姜林早比了個“耶”,有些蠢蠢欲動。
廢話,這可是路之帆的故鄉,有什麼是比打卡偶像從小長大的家鄉更幸福的事,今天就是發燒40°,拖着殘軀她也要一睹芳容。
“咔嚓——”一聲,套裝的門被打開,姜林早閃着好奇的眸子探頭朝門外看去。
昏暗的酒店長廊裡空無一人,她小心翼翼推開門,門口洩出陽光一道,照在正對門口的牆壁上挂着的抽象畫框,畫框裡有些崎岖的畫風着實給姜林早吓了一跳。
“哎呦!”發昏的腦殼受到驚吓,像是一團漿糊攪和在了一起,重重朝後仰去,姜林早不得已伸手抓上門框,慌亂的腳步不受控制向後踩去。
腳下似乎高出一段,頭頂響起一道悶哼,後知後覺姜林早才意識到自己好像踩到了什麼,低頭一看,一雙油光锃亮的黑色皮鞋上赫然出現半個灰色鞋印。
38碼,厚底運動鞋,女款。
“對不起……你走這麼快?”
剛剛姜林早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藍嶼白疑惑皺眉,忍着腳尖陣痛,咬牙切齒道,“姜林早,你不帶腦子出門真的可以嗎?”
“呵呵呵呵……”姜林早裝傻充愣,企圖靠傻氣氣死對方。
“我真服了。”藍嶼白發出了今天的第一句粗口,作為一名受過九年義務教育,且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優質偶像,他是不允許自己的人設崩塌,男人默默努嘴,硬生生将話憋了回去。
“外面天冷,出去可以,戴上。”
說罷他從身後拿出一頂黑色棒球帽,反手扣在了姜林早頭上。
“從哪裡變出來的?”黑色棒球帽下,女孩兒的長發格外服帖地披散在耳朵兩側,帽子的形狀圓潤飽滿,一看就是小時候被特地睡過的頭型,是顆好頭。
“口罩帶嗎?”緊接着耳邊遞來一包未拆封的獨立裝醫用口罩,姜林早詫異出門裝備這麼齊全,轉頭便看到藍嶼白早早帶上了帽子口罩。
頭發被整個攏起,黑色的帽檐壓制了藍嶼白的一頭紅發,沒有了長發的遮擋,男人優越的骨相似乎更加突出,露出略顯鋒利的下颌線。
黑色的帽檐下男人壓低的眉毛英氣,與他平時人設的痞帥不同的是,那雙桃花眼染上淡漠,攻擊性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