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房間裡,隻剩床頭一盞暖黃色的燈光隐約能夠看清兩個交錯的身影。
交疊、糾纏,此起彼伏的呼吸聲萦繞在房間半空,像是陷入一場沉淪的幻影。
淩亂的繃帶纏上女人痙攣的身體,黏膩附上她雪白的肩頭,留下一處暗痕,女人吃痛地繃緊了身體。
晦暗的眼神猶如毒蛇一般纏繞,耳根厮磨,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掀起一陣酥麻。
“放松,高一點……”
空氣中彌漫着暧昧的氣息。
壓抑的情緒伴随着海浪激蕩下瞬間土崩瓦解。
直到寂靜無聲的黑夜裡,一聲突兀的鈴聲響起,沉溺中的身影瞬間一頓,渙散的意識被拉回現實。
“……”
下午七點半,飛機平安落地,K市的天早已經漆黑一片,不遠處的高樓大廈錯落有緻,在夜空下閃着霓虹燈。
藍嶼白從機場出來時正巧雨停,地面濕滑反光,行李箱輪子在積水的路面印上一齒痕迹。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沖鋒衣,帽檐遮擋雜亂的紅發,月光下隻看到他淩厲的下颚線旁,耳垂那顆異常閃耀的耳釘顯得他整個人欲望又狂放。
“叮鈴鈴——”
剛下過雨的空氣潮濕又寒冷,風刮在人臉上帶着冷膩的感覺。藍嶼白縮了縮脖子,後悔早上沒有穿厚一點。
“怎麼不接電話?”
機場外的馬路上,藍嶼白還在百無聊賴地站着,直到電話聲音響起,電話那頭一陣沉默聲後,隻聽到兵荒馬亂中有人掩飾一般的咳嗽聲,緊接着路之帆接起了手機。
“喂,我到了,你在醫院還是在家?”
“……在家,怎麼了?”
男人語氣有些心虛,此刻藍嶼白并沒有聽出來什麼。
精力不錯,藍嶼白不禁挑眉,站在路邊一邊等車一邊腳踩着身旁的水坑。
平靜的水面因此産生漣漪,将月光下倒映的高樓變成一片蜃樓。
“我到K市了,晚上去你家住,順帶看看你。”
又是一陣沉默。
“啊?”
無盡的黑夜,微弱的燈光照向赤裸的身體,宣告着某些不得見光的情緒。
路之帆的意識在此刻突然清醒,男人視線慌亂掃過身下,鬓角的汗液滴落,能聽出電話裡某人詫異又掩飾的一聲,“你什麼時候?附近的酒店要不給你訂一間吧,不麻煩了。”
藍嶼白點着水坑的腳一頓,突然站直了身子。黑暗中男人屏氣凝神握緊了手機,倒是有些驚訝路之帆會這麼客氣。
路之帆今天這是怎麼了,竟然怕麻煩?
而且說話也斷斷續續的。
來自一個男人強烈的第七感,路之帆這樣說絕對有鬼。
“不麻煩,我去你家就行。”
“沒事,黃宇在照顧我,我現在給你定酒店。”
“……”
一番拉鋸下來,藍嶼白斷定這家夥絕對有鬼。
病好還沒好就不老實,這是在家做什麼壞事呢?竟然準備欺騙他這個好朋友。
男人挂斷電話反手給路之帆的助理黃宇打了過去。
一陣鈴聲響起,黃宇告訴藍嶼白自己早在上午就被某人強制遣返,此刻正宅在家打遊戲呢。
“帆哥是出什麼事了嗎?”黃宇語氣有些慌張,“早上哥就急急忙忙推我出去,他身邊沒個照顧他的,這能行嗎?要不我晚上過去看看?”
藍嶼白制止了他,“沒事,歇着吧,這幾天辛苦你。”
緊接着男人一臉興奮,“我照顧他就行了。”
“啊?哥你也來K……”
未等黃宇說完,藍嶼白急忙挂斷了電話,不遠處出租車已經駛來,還未等車停好男人就一個箭步沖了進去,眼神裡迸發出異樣的光,吓得司機大哥以為藍嶼白準備打劫。
“快出發。等不及了!”
“救命救命,我沒錢,錢都掃給我老婆了!”
“……”氣氛一陣沉默,藍嶼白在司機大哥雙手抱頭一臉驚悚的表情中變得越來越疑惑。
“啊,大哥你在說什麼?麻煩去碧水瀾庭。”
司機這才反應過來,松了一口氣。
“不是打劫的,吓死我了,我還以為今晚小命不保。”
“……大哥這是法治社會。”
藍嶼白顧不得安慰他,而且拍了拍駕駛的座椅,心中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燒,“大哥能跑多快跑多快!”
“這是準備幹嘛?”
見藍嶼白這麼激動,司機大哥突然坐直了身子,好像冥冥之中感受到一些激情。
車燈亮起,汽車緩緩啟動後一個箭步沖了出去,風馳電掣穿梭在晚高峰的車流中。
快速閃過的路燈照在男人的側臉,閃爍不定的光影下隻見藍嶼白勾起唇角。
“去抓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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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車風馳電掣在K市的黑夜中,不一會兒就到了藍嶼白所說的小區樓下。
這輩子估計司機大哥也沒想到自己能夠速度70邁,心情自由自在。
“我給你說,我頭一次這麼開車,好激動啊!”大哥握着方向盤一臉亢奮。
“走了哥。”藍嶼白下車的時候司機坐在駕駛座突然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