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看夫人這病狀倒像是普通的傷寒,隻正好撞上夫人癸水将至,才會有酸痛之感。”有位黃衣大夫恰恰其談。
“說的也有道理。”
“婦人癸水雖難忍,卻也不會引發皮膚發紅,哪會是如此原因?”
“明明就是如此!”
“說話一點依據都沒有,你哪個醫館的??”
“.....”
不同的大夫各執己見,讨論頻發。
管家看了都頭疼,慕如歸以手扶額,強壓着自己不耐的情緒。
“無論是腸遊還是别的什麼,隻一點,我很确定。”有人忽然開口。
所有人都望向他,隻見他摸了摸臉上厚厚的面罩,黑白分明的眼睛透出異樣的光芒,“夫人這病,會傳人。”
此言一出,四下皆驚。
“範大夫...你...說的是真的?”
“吓唬人的吧,哪那麼容易得疫病。”
“也不一定,夫人接觸過從景州來的流民,說不準就是從那染上的。”
“不會吧?”
“真會傳人?”
範大夫沒有理會别人,隻拿一雙眼看向這府裡的主人,“國師還要早做打算才好。”
慕如歸目光直視着他,“就沒有解決的辦法?”
範大夫摸了摸緊皺的眉頭,搖頭道:“以在座諸位的醫術,決計救不回夫人性命。”
“半月内,必死。”
管家被這幾乎是定了死期的話吓到,悲怆之下險些失态。
他看向站在衆人面前的國師,他與大夫們對立而站,仿佛一人對峙整片大軍,管家甚至能看見他手背□□的青筋。
他心底湧出一道荒誕的想法,反應之後卻又覺得不可能。
慕如歸的眼眸沉下來,黑黝黝的瞳孔徑直望進給祝卿若定了死期的範大夫眼底,試圖找出他在騙人的證據。
可惜範允年歲雖不大,但見多了大場面,内心坦蕩如砥,絲毫不懼怕慕如歸的威勢。
慕如歸沒有發現範大夫任何氣虛的意味,他垂下眼眸,心中有着從前沒有過的害怕。
難道真的沒有救了?
“咳咳...”
一聲壓抑不住的咳嗽驚醒了慕如歸,他往房内走去,靠近裡側,看向屏風後的人,隐隐綽綽的瘦弱身影映在紗簾上,他聽見她說:“勞煩大家了,既是會傳人,我也就不留你們了,諸位請回吧。”
聽到祝卿若如此不在意的語氣,仿佛生死對她來說隻是一件小事,慕如歸不知道哪裡來的煩躁,陰沉道:“你就這樣放棄了?你不想活了嗎?”
紗幔裡的人好似笑了笑,語氣無奈随意,“能活誰又想死呢?可國師沒聽見嗎?他們都治不好我...咳咳..”
這些話用了她許多力氣,她忍不住咳嗽幾聲,平複了胸口翻湧的悶意,接着道:“既然閻王爺已經給我下了死令,我又何必再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