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對陳映真視而不見,含笑悄聲對薛繼方說道:“侯爺也在這裡。”
兩個人尴尬,薛繼方的表情不太自然,問;“你從宮裡回來了。”
蘇氏扯了扯薛繼方的衣袖,翹着腳伏在他耳邊小聲說:“别擾了老太太,我們回房說吧。”
說着,蘇氏拉着薛繼方走了,夫妻二人貌似很親密。
陳映真看着二人的背影消失在簾後,心裡不是滋味,低着頭,針線沒動。
自夫君死後,陳映真鮮少有笑容,和表哥走這一路心情慢慢開朗,她和二表哥是有情的,表嫂已經瞧出些端倪,寄人籬下,端人飯碗,看人臉色,她手裡的錢不少,想托表哥在京城買一處院子,搬出去住。
年終歲考,女學生們都很緊張,歲考的成績報給皇後,皇上要親自查閱試卷。
數算試卷發下來,汪漢源點燃一炷香,女學生們伏案認真作答。
薛金枝座位和妹妹薛金福并排,她的目光掃過繼妹薛金福,她暗地裡下了不少功夫,不懂的地方請教夫子。
薛金福心無旁骛,專心地答卷。
右邊座位的崔瑾慧數算最差,想破腦袋有幾道題也不會做,寶慶公主的作業都是薛金福代寫,有點小聰明,比崔瑾慧強不了多少,絞盡腦汁。
趁着先生喝水的功夫,寶慶公主伸着脖子,看前排薛金枝的卷子,薛金枝一邊寫把卷子偏過角度,側過身,寶慶公主看一眼,忙低頭寫。
前世的薛金福極用功,所學課業年考都拔頭籌,期間的辛苦,幾乎整個少女時期,她極少貪睡,起床比宮女太監還早,睡覺比宮女太監還晚。
還是一樣的課程,薛金福一點沒忘,清晰地記得每一道題,就連師傅汪漢源講課時的表情她都記憶深刻。
崔瑾慧斜簽着身子,看薛金福的試卷,薛金福的手臂擋着,看不清寫什麼,她想抄薛金福的,但同薛金福平常關系不好,每次都參與整治薛金福,拉不下臉求薛金福。
左顧右看,另一側郡主蕭玉容被一道題難住,愁眉苦臉,崔瑾慧無處抄襲。
後座的和靜公主,平常成績很好,崔瑾慧頻頻回頭,被汪先生看見,拿尺敲打桌子,警告,“不許回頭。”
一炷香燃盡,收卷子,中間休一刻鐘,然後考詩詞。
考卷題目,填寫詩詞,解釋,通曉詩詞句子的涵義。
薛金福比數算卷答得快,每一句詩詞仿佛刻在腦子裡。
寶慶公主偷懶,都是薛金福代抄寫詩詞,她能背出來的詩詞生僻的字不會寫,字能寫,詩詞忘了,搜腸刮肚地想。
看薛金枝,薛金枝寫個紙條,趁着先生背過身去,抛給身後的寶慶公主,寶慶公主看先生要轉過身,一把抓住。
汪先生走到她跟前,寶慶公主佯作低頭寫,先生走過去,她忙拿出紙條抄,抄兩句,先生又走回來,卷子答得磕磕絆絆。
交了卷子,下午沒課了。
坤甯宮,陳楚妙把女學生的繡品呈給皇後,汪皇後看了問;“評出等級了嗎?”
陳楚妙說;“一等是薛金福的繡品。”
皇後一一看繡品,比較下來,薛金福的繡品心經乃上乘之作,姐姐薛金枝的繡品百鳥朝鳳,略遜一籌。
汪皇後贊道;“薛侯教養的女兒各個出色,兩個女兒都這麼優秀,薛家五姑娘小小年紀出類拔萃,薛家三姑娘也不差,兩位姑娘都聰明伶俐。”
年底放假前,公布成績。
崔瑾慧擔心考得不好,早膳都沒吃一口,貼身丫鬟小聲勸解,“姑娘又不是考狀元,女子無才便是德。”
崔瑾慧瞪了丫鬟一眼,“你懂什麼,考不好父親又是一番責備。”
寶慶公主也緊張,成績差面子過不去,母妃早就告誡她,心思放在學業上,别拖三哥的後腿,給母妃長臉。
壽陽公主蕭瓊華的母嫔管教極嚴,心下惴惴,默不作聲。
汪漢源拿了卷子進來,上書房裡頓時鴉雀無聲,汪漢源掃了眼下面的女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