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下她嘴裡的破布的刹那,薛金枝拼命掙紮,知道今日在劫難逃,便也豁出去了,罵道:“徐氏你串通薛金福和太子,你就不怕王爺知道,我要見王爺。”
賢王妃心裡暗恨,這賤人憑着自己有幾分姿色,當年在還是太子的王爺面前百般争寵,這回落在她手裡,這時候還要拿王爺來壓自己,冷笑兩聲,道:“王爺把這件事全權交給我處置,王爺不想見你。”
使了個眼色,太監手法娴熟地捏着她的腮,迫使她張開嘴,一碗啞藥悉數灌了下去,令她永遠閉嘴了,薛金枝被人拖出去,塞進早準備好等在王府門外的馬車裡。
薛金福聽見隔壁薛金枝的叫罵聲,一旁侍候的王府的兩個丫鬟小心地觑着她的臉,薛金福面色平靜,沒有一分怒意,悠閑地品着香茗,賢王妃徐氏進來,薛金福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微微含笑說:“叨擾王妃了,小女告辭了。”
兩人心知肚明,便不再提及此事。
徐氏直送薛金福到大門口,看着她上了馬車,馬車掉頭時,徐氏面色暗沉,心裡着實憋屈,虎落平川被犬欺,王府風光不再,對侯府五姑娘她都要陪着笑臉。
世如棋局,當年的太子一人之下,豈能料到過有今日落魄,幾個成年皇子鬥得你死我活,六皇子蕭鳳臣和薛金福暗中早已聯手,螳螂撲蟬黃雀在後,六皇子成了最大的赢家。
京城連着下了幾日的雪,天一放晴,出城的車馬就多了起來,官道上一輛普通的馬車,家丁護院四周護着馬車,往皇家溫泉行宮行駛。
薛金福裹着雪白的貂裘,懷裡抱着暖手爐,馬車裡燃着炭火盆,雪後氣候寒冷,路上的積雪沒清理幹淨,官道上車馬多,馬車行駛速度緩慢。
突然馬車停了,秋碧掀開棉簾一角,問:“怎麼停了?”
趕車的孫興跳下馬車,看着車轱辘陷入一個雪坑裡,說:“陷進坑裡了,雪蓋着沒發現道上有個坑。”
孫興上車,揚鞭打馬,路面一層冰雪,車轱辘直打滑,反複幾次,馬車沒從坑裡出來。
這時,有幾個騎馬的商販打扮的男人經過,路難走,出京城這段路車馬擁堵,無法前行,幾個男人勒住缰繩,其中一個絡腮胡子的男人朝馬車裡看了一眼,眼中鋒芒銳利,看見馬車裡的薛金福眯着的眼睛陡然一下瞪大了,露出驚豔的神色,嘴裡叨咕一句,京城竟有如此絕色小美人。
男人聲音不大,順風飄到薛金福耳朵裡,薛金福聽他的口音不似京城人,好像是北方人,那個男人一回身棉袍下擺露出刀柄,薛金福警覺,這夥人不是商販,也不像是普通百姓,又不像是江湖中人,幾個男人騎在馬上肩背筆直,好似常年在軍隊裡的做派。
靈機一動,她扯掉手腕上的珠串,珠串散了,她拿起一顆珠子朝方才那個回頭的男人抛過去,男人的反應極迅速,側身躲過,同時本能地抽出刀,一雙鷹目帶着戾氣如鋒刃。
薛金福的馬車簾子已經撂下,這時幾個護院小厮把車輪推出泥坑,馬車緩緩啟動。
男人沒懷疑馬車裡的少女,警惕地朝四周的人身上打量,沒發現可疑之人,目光落在經過的商隊押镖的人身上,镖局押镖的人各個身形彪悍,同行的幾個人其中為首一人朝他搖搖頭,意思是别惹事,
男人把刀歸鞘,那顆珠子滾落在雪裡,男人狐疑方才的暗器是什麼,官道疏通了,幾個男人策馬朝京城方向去了。
馬車過去之後,薛金福掀開簾子小聲對秋成說:“你盯住剛才那幾個人,看他們去了那裡,同什麼接觸?”
秋成跳下馬車,接過一個家丁的馬匹,上馬尾随幾個人後面跟蹤,不敢太靠近,怕引起懷疑。
馬車走了半日到達皇家的溫泉行宮,溫泉行宮建在山上,從山腳下方圓五裡地四周重兵把守,通往行宮上山隻有一條路,戒備森嚴。
冬季幹枯茂密山林驚飛撲棱棱的雀,整座山密不透風,侯府的馬車在離山根下百米的地方停住,兩乘軟轎早等候在那裡。
小梁子候着,馬車一停,忙跑過去,隔着簾子打了個千,“奴才給薛姑娘請安。”
随着聲音,馬車棉簾挑起,秋碧先下來,随後扶着薛金福下了馬車。
薛金福擡頭忘了一眼群山中隐約富麗堂皇的宮殿,小梁子恭敬地說:“太子殿下等候姑娘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