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你所言,我應當奮發圖強,滿腔熱血,日日苦學吟詩作畫,插花烹茶,好博一個溫婉賢良的名聲,嫁的一個好郎君才對。”
槐月見她對自己的話有回應,暗自竊喜
“女子并非一定要嫁的好郎君才算人生圓滿,若是可以另有一番作為才是槐月所向往的,隻是女子之路向來艱難,若是不小心謹慎,一招嗟悔滿盤全輸。”
她居然覺得甚有道理,她坐下後慢慢開始回想自醒來後見到的一些人一些事。
女子多是深居宅院,雖現今民風開放,女子也有開鋪子忙生意的,但都不如男子科考來的實在。
士農工商,這階級分明世道殘酷,自己現在有元紹哥哥護着,若是有所意外呢,像昨日那樣,誰會出手相助,還是坐等聖上龍威,嘴角苦澀,聲調還盡量保持不變“我若不是小心謹慎,恐怕墳頭草早已三丈高了。”
元姝儀雖不在汴京,但元家也是世家大族,她當然了解女子不易。
沈時期孤身一人在這汴京,自然更加艱難險阻,困難重重,何況樣貌極其出衆,父兄又久不在身邊,小人之心防不甚防。
她理解也同情,撞着膽子大膽舉動,輕輕環抱住沈時期,開口安慰“阿俞妹妹如此不易,若是不嫌棄,讓槐月做阿俞的姐妹吧,槐月也可以幫助一二。”
她雖内心有些抗拒但強忍不拒,二人閑聊後又去往望江樓。沒想到她與這位小娘子甚是投緣,越聊越不舍,直到人靜時分,二人才難舍難分。
天色暗了下來,夜涼如水。
沈時期坐在窗前看着月亮,起風了,帶着一絲涼意。
此時熟睡的将軍府一片寂寥,她對于陌生人莫名的關心實在放心不下,總覺得似有蹊跷,懷着揣測慢慢睡去。
這邊元姝儀回到梨園路的院子後,見弟弟已是等的焦頭爛額了。
安慰他“雲祁不必擔心,我今日去見了沈三娘子,沈三娘子為人并不像傳聞那般潑辣,她甚是嬌軟可愛的小娘子。”
想起在望江樓上,阿俞吃到那飯後甜點酸兒被酸的一激靈,那模樣可愛忍不住發笑,笑着露出一顆虎牙,與端莊雅緻的氣質有些反差。
“姐姐,你如此心善,就算是餓狼撲食,也說是可愛的小狗。”
雲祁對于姐姐隻對沈三娘子一面之緣就改變觀念,屬于無語。
姐姐昨日還對淮世子和沈三娘子在大街上拉拉扯扯的行為,傷心難過,今天就覺得那沈三娘子是個嬌憨可愛的小女娘了。
姐姐總是對漂亮的小女娘心生喜愛,從前就整日纏着阿娘要漂亮妹妹,阿娘被纏得頭疼,隻說雲祁就是漂亮妹妹。
于是姐姐經常逼迫幼小無力抵抗的自己梳起小女娘的發髻,還插上阿娘的發簪打扮,甚至強逼着自己穿上姐姐的粉色衣裙,一想起那段時間簡直是噩夢,雲祁忍不住的打着顫。
他晃晃腦袋讓自己回到現實“姐姐,今日我打探清楚了,淮世子與那沈三娘子往日并無瓜葛,二人之前從未見過,昨日是沈三娘子在酒樓偶遇盧家那位幼子盧光豪醉酒鬧事,淮世子出手相助,二人這才一同出現在煙雨街。”
元姝儀心中已經了解,阿俞說了昨日的事,點點頭“我知道了”
雲祁疑惑“姐姐怎麼知道”
“沈三娘子說的”
元姝儀看看時辰“時辰不早了,雲祁早些休息吧,明日你還要去尋鋪子。”
說完又猛然想起“哦,對了,我們在這汴京不做布料生意了,先試試做首飾的生意如何,我看這裡娘子們的發簪雖款式多樣,但大多還是幾年前時興的款式,明日你先去煙雨街看看有沒有合适的鋪子。”
雲祁更是疑惑,怎麼姐姐出去半日就對汴京如此了解了
“為何要去煙雨街看鋪子”
元姝儀點點頭,表示同意“就是煙雨街,沈三娘子說的,娘子們常去煙雨街購買衣裳首飾,那裡的鋪子租金想必也不便宜,你明日帶着陸管家同去,看見合适的鋪子直接買下,不用整租,省的麻煩。”
雲祁看着姐姐安心回房安息,大為震撼,雖了解姐姐性子溫和,但姐姐對淮世子極為看重,自小就知與淮世子定親,心心念念全是淮世子。
如今來到汴京,姐姐不去打探淮世子,反倒對一個陌生的小女娘如此感興趣,還浪費這大半日的時間同她閑聊起來,姐姐該不會真的要和她做姐妹吧,那怎麼能行,姐姐的漂亮妹妹隻能是我雲祁,不,不是,我不是妹妹,姐姐的漂亮弟弟隻能是我一人,我倒要好好見見這位沈三,究竟是何方神聖。
“木冬,讓賭坊的黑子把有關于沈三的事情整理造冊,明早交給我。”
木冬不禁替黑子大哥捏了把汗,這一夜不睡也整理不完啊,二郎又耍小脾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