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沒聽出來?”
“……”
對話向着不對勁方向去,兩男士相視一笑,見好就收,奚元裝沒聽見。
江憫不到兩分鐘就回來。除了奚元事先“預定”的面包酸奶,他非常顧大局地買了一大堆吃的喝的給這座公寓内所有人。當他把那些東西“噼裡啪啦”(當然這聲音有些誇張,更應該說是奚元腦補的)倒餐桌上、尤其是奚元面前時,講實話,奚元有點震驚。
因為沒想到他考慮這麼周全。
是她淺薄了,她還以為是他們兩個人悄咪咪吃。還得是他營造出來的優質人設面面俱到,怪不得林克妍被迷得神魂颠倒。
“喂!”寸頭哥朋友開始向樓上呼喊,那嗓門大得足以将所有熟睡者叫醒,讓他們趕緊起床吃東西,也不忘說是江憫買的。
最先收拾好出來的是林克妍。她穿一條相當修身性感的緊身睡裙,随便披了件外套,但那外套對于遮掩她睡衣的暴露來說毫無作用。奚元吃着屬于自己的那份面包,擡眼看一眼,就知道她是沖江憫來的。她下來後直接站江憫身前,與他挨很近,明顯超出了正常的社交距離,眼睛直勾勾向上盯着他,看起來心情很好,一攤手:“有我一份嗎?”
要換做普通男人,誰能招架住這般誘惑,肯定稀裡糊塗就着了她道,遞上一份面包什麼的。
奚元在桌子對面一副看戲的架勢,在心裡默默歎一口氣,心想,好可惜,這裡是小說,男主的人設總是與尋常人高度不同。如果林克妍在現實世界,在其他男士間周旋,說不定真能發揮出她這婊裡婊氣的價值。
果不其然,江憫很自然地退後一步,手依然插在兜中,隻用眼神示意她:“請便。”
林克妍笑笑,随便挑了份面包:“看來早下來有早下來的好處。”
後來其他人跟着下樓:“今天是什麼安排來着?”
“也沒什麼特别的安排,逛街吧就。”
“哦,好。”
沒人提昨晚林順利與土豆哥的事,也沒人發現奚元與江憫共處一室。
這一天剩下的時間就是在附近随便逛逛玩玩。芝加哥建築完全是歐式的大氣恢宏,融合了諸多大師傑作。浸泡在聖誕氛圍裡,随處可見許多金光熠熠的聖誕樹,完全跳脫出俗套的紅綠配色,讓人心情愉悅。奚元又找到曾經旅遊度假的快樂,隻是目光總偶爾撞上江憫。
結合昨晚經曆,她非常不合時宜地想到一首詩。
你遊蕩在無人商場的樣子,像隻海鷗,像個精靈
而我是懸崖,我是峭壁
我是抽着煙、拿着玫瑰,笑着對你說
我們沒有煙花,但是有煙和花的男人
我們跳華爾茲,我們吃冰淇淋
我們一天做了很多事,争分奪秒,時光倒流
……
晚上大家一起喝了點紅酒。在所有人蟄伏于各自房間後,她在原本的房間洗過澡,一聲不吭要離開。林順利還問她:“你還去别的房間睡?”
不說這話還行,聽了這話奚元就來氣,非得這麼茶一下是不是。
她扶着門框,有氣無力回:“是啊,過了零點不就聖誕節了,你們不得再賣力些?我得給你們騰地方。而且如果我睡你男朋友睡過的地方,你會發瘋吧?”
說完幽幽地合上門,走了。到三樓輕輕敲響江憫的門。
江憫開門後沒說什麼,非常有心理準備地收留了她。他也是剛洗完澡,甚至直接赤着上半個身子,發尾仍帶着濕。這樣以來,給她開門的舉動就仿佛是在邀請她進去做什麼,這又和白天的優質人設非常矛盾。他們很熟麼?可以這樣随随便便地赤上身給她看麼?奚元心情複雜。
江憫還沒吹完頭發,進洗浴間繼續吹了,奚元進屋,關上門。
根據地上鋪蓋,他之後并不打算等她讓出床位,他想睡的時候可以直接睡地闆上。
她也很自然、舒舒服服地鑽進床上的被窩。
她背對着他,看他手機又放在床頭充電。待吹風機聲音結束,她和他探讨起一個非常深奧的問題:“江憫,我總感覺我分不清你是個好人,還是個壞人。”
“我能不能理解為,你已經睡着了,在說夢話。”
“不,這個問題已經困擾我很久。我總覺得你是個渣男在裝好人,但我一直拿不出證據。”
“這樣的問題有什麼意義?”
“……你碰到一道題解不出答案,你急不急?”
沉默半晌,奚元看不到江憫表情。但聽他問:“那你喜歡好人,還是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