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她在做什麼。
奚元在冷汗中驚醒,摘了眼罩,看着江憫房間的天花闆。
這個夢莫不是這本書裡某位女配的怨念,她想。但夢境的代入感太強,她滿心喜歡江憫卻完全不可能在一起的那種感覺仍悶在胸腔,以緻她坐起在床上,怔怔地看了旁邊的江憫很久。
他還是那樣的睡顔,上半張臉被黑色的眼罩所覆蓋。
意識似乎慢慢回了籠,她重新躺回去,将自己眼罩蓋好。雖然整個人仍處于這個夢的強大後勁中。
*
第二天睡醒,她覺得自己真是瘋了。她越來越懷疑,這是不是小說裡某種特殊磁場作祟,她和江憫待在一起的時間越久,就越魔怔。
洗漱清醒了一下,公寓裡一衆人一起過完這聖誕節。如果其中兩位姓林的不作妖的話,這麼一群留學生在一起吃吃喝喝還挺快樂的。
這一年的最後一天上午,他們在一家華人開的劇本殺店玩。隻有一部分人玩劇本,還有一部分不怎麼感興趣的在廳裡玩桌遊,比如奚元。她翹着二郎腿,喝着杯鮮榨橙汁,和幾名女生玩飛行棋。手機突然響,看着那陌生号碼,她下意識要挂,手指在要接觸屏幕時頓住——這可是在小說裡,這是李維霖給她的、陌生人絕不知道的手機号,誰會給她打電話?
這麼一琢磨,有點毛骨悚然。
……或許正是李維霖本人。
她說了聲“抱歉,急事”,拿起手機到店外,意料之中的一聲:“喂?”
“哇!奚元,你怎麼知道是我?”
奚元抱起手:“實不相瞞,我也是幾秒鐘前剛剛想出這可能。”
“那太好了!現在來奧黑爾機場接我吧。”
“什麼?”
奚元皺起眉頭,李維霖在電話那頭兀自嗨着:“怎麼樣?是不是感動得淚流滿面了?不過你先别急,剛才和你說來接我隻是開玩笑,因為本少爺有車。你現在在哪兒?”
“我在……”
奚元被李維霖殺了個措手不及。
等等,他剛才說什麼,“你現在在哪兒?”而不是:我現在去江憫那兒找你。
她當即反應過來,完美切換成沮喪的聲音:“實話實說,我被江憫趕出來了,現在自己在外面租房子住。”
“哦……好遺憾。”
“所以你現在在哪兒?”
“我在……”奚元撓了撓頭,“我是路癡,我一會兒再把位置用短信發你吧。我和江憫借錢租的公寓。”
“哦。”
李維霖顯然早猜到這情況,他不可能不了解江憫為人,隻是奚元可憐巴巴順着他說出來,他才覺得不好意思:“噢,行吧,反正這次我可是抛棄了國内所有來陪你跨年的,大小姐,我就知道你肯定會孤獨。你一會兒把地址發我就行,我還給你帶了點禮物。”
“什麼禮物?”奚元兩眼放光。
她以為李維霖是真感到抱歉了,這不得給她買個包?卡包也行。她現在真是一窮二白,一無所有。
“嗯……就一些國内的零食,這邊的華人超市有些不全,我帶的這些都買不到的。”
“……”
李維霖說完後語氣得意,奚元能想象出他嘴角上挑的自信德性……反正她的期待是一點兒都沒了,她為什麼要對李維霖有期待?“好吧,就這樣吧,拜。”
回到劇本殺店,她急匆匆叫了名女生頂上自己位置,到吧台前,從一堆和老闆聊天的男人裡揪出江憫,和他說了眼下的情況。
“你的意思是?”江憫問她,“我送你回之前的公寓?”
“什麼啊。”奚元第一次覺得他木,“我和李維霖回之前的公寓幹什麼?一男一女,暧昧不清,你以為我是你?”
江憫眯了眯眼,奚元才覺得求他辦事不能這麼毒舌,拍拍他手臂:“好了,我逗你玩的,我們現在租住的這個公寓地址是什麼?我發給他,讓他來找我們就可以,你覺得呢?”